。”
沈末神色一顿,想起了那段越衡川把饭装在小碎花布包雇人来学校给他的时光。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越衡川躺在那里,他总能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被自己忽略的曾经,想起越衡川每一次看向他暗藏情意的眼神。
现在想来,他简直恨透了当时的自己,为什么就没早点察觉到越衡川对他的情意呢。
而更加讽刺的是,他至今也不知道越衡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
VIP病房不断响着医疗仪器均匀的滴滴声,越衡川像睡着了一样安静躺在那里。
沈末一边食不知味地吃着粥,一边隐晦向谢直打探:“他是什么时候让你喊我嫂子的。”
事到如今,谢直不想再隐瞒,他看了眼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越衡川,低声说:“初六晚上吧,他收到你的小绣球后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连视频也不录了,就要连夜开车去芷清区找你。”
谢直说着摇头低笑了声:“那两颗小绣球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啊,他当时就只看了眼,都没舍得吃,没想到……”最后也没能吃上。
听到这些,沈末顿时难以下咽,他咬牙缓解了下情绪才说:“是我做的,那叫绣球酥。”
“噢对对对,”谢直也想起来了:“晏阿姨就叫它绣球酥。”
沈末喉结动了动,又问:“你刚说录视频,什么视频?”
“你第一次正式送他礼物的开箱视频,他说想记录下那一刻做纪念。”
“视频呢,我可以看看吗?”
“在他手机里,想看就看吧,他说过你可以随便翻他手机。 ”
……
夜深,沈末坐在越衡川床沿,橙黄的床头灯勾勒出他瘦削秀美的脸廓,他握住越衡川终于重新热起来的手,看着面前的手机发呆。
按理来说,即便越衡川愿意让他翻手机,未经同意翻看也不好,但沈末实在是太想看那个视频,纠结半天后,暗道他一定就只看视频,其他内容绝对不瞅一眼。
沈末拿起手机正要打开,又开始自我谴责了,最后,他瞧着双眼紧闭的越衡川轻声问:“我可以看你手机吗?”
越衡川不答。
“如果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不想让我看的话就赶紧醒过来。”
越衡川沉默。
沈末抿唇,他垂眸轻吻了下越衡川的手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打开手机,又看到了密码锁。
沈末:“……”
他想了想决定自恋一次,先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居然开了。
这密码对沈末来说,简直形同虚设。
沈末盯着以蔚蓝为屏保的手机壁纸,心中五味杂陈。用吃醋对象的全身照片当屏保,这还是他平生仅见。
沈末没有乱翻,直接点开相册找到视频那一栏,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对,就这个角度,别晃。”
越衡川温和低沉的声线冷不丁从手机传了出来,镜头里,他神情间透着愉悦与兴奋,手里正捧着他送出的橙色礼物盒。
甫一看到视频中还可以笑、可以说话、可以睁开眼的越衡川,沈末心中一痛,眼睛倏地红了,他望着屏幕里笑得如春风般的越衡川,情不自禁哑然叫了一声:“衡川……”
“等等,还不对,再往下点。”
谢直不耐的声音传出:“都十分钟了哥,你还拆不拆。”
“拆啊,沈教授第一次正式送我礼物,再想看也要先记录下这珍贵美好的一幕,好,停!手别动了,就这样刚刚好。”
镜头里的越衡川笑了笑,英俊眉眼里含着少许羞涩:“这是沈教授第一次送我礼物,有点开心呢,刚想了好一会儿都猜不出沈教授会送我点什么,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呢,只能先拆礼物了。”
“不愧是沈教授,连包装盒都这么漂亮呢。”
等到真的解开白丝带,打开礼物盒,越衡川怔愣盯着两枚圆滚滚如小太阳般的绣球酥久久没有言语。
屏幕里的越衡川如谢直所言,最后没舍得吃绣球酥,仅是留恋看了眼就放了回去。
“我好像熬出头了。先别录了,我现在去找他,问个清楚。”
视频结束,最后一帧定格在越衡川线条流畅的下半张脸上。
看到这里,沈末眼前早已模糊一片,他将被泪水浸湿的脸埋进越衡川的掌心,两肩耸动着,口齿不清说:“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
不知过了多久,沈末抬起头,想擦一擦自己掉在手机屏幕上的眼泪,但因为屏没灭,所以他擦拭的时候,页面不小心返回到上一页。
他正想再重新点开视频看一遍,但视线被一张以素描画为封面的相册吸引了。
之所以会一眼看到这个相册,是因为沈末见过这张素描画,俨然是当初救助搁浅抹香鲸那会儿他去越衡川家时,这人用不到十分钟画出来的那张。
沈末不受控制点了点这张画,随即这个相册里的照片登时展现在沈末眼底——竟是成百上千张的素描画。画中皆是一人。
沈末呼吸急促向下滑着,视线里,无数张自己的脸飞速掠过,他越滑越心惊,半天才滑到底,指尖颤抖点开第一张存入这个相册里的素描画。
令沈末难以自持的不止是这上千张素描画,还有每张画底部的日期,从上到下时间跨度极大:
XX22/11/16
……
XX21/09/23
……
XX20/03/10
……
XX19/12/11
……
XX18/01/01
……
XX17/06/26
……
XX16/05/21
……
XX15/11/12
……
XX14/10/29
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整整经过了九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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