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然是玩笑话。她隐约猜的到,他们似乎在查什么东西,而且午后霍云朗来寻傅沉欢时,那脸色确实有些凝重。
但无论是从剧情来看,还是从自身感受出发,她都不知最近到底有什么棘手之事。
等晚点还是问问系统,说不准它知道。
药已煎上,不多一会儿阵阵苦涩药腥味便扑起来,段淮月将火候调好,“诺诺,左右这药还要煎上一会儿,干等着也是无聊,你过来,帮我参谋个事儿。”
黎诺求之不得,因为职业病,加上对凌钊的疑神疑鬼,她连这药味都不想闻,生怕沾染到什么惹上麻烦,立刻点头:“好呀,是什么事?”
段淮月一脸神秘的笑笑,拍拍手站起,转身走到后边书桌旁。
他屋子大,风格也像他心性洒脱不羁,既是寝殿又是书房,虽然乱了些,但干什么都很方便。
黎诺跟着段淮月走过来,看着他从书桌最下边的一层抽屉拿出一幅画卷。
“段大哥你有喜欢的姑娘了?”黎诺直接八卦。
“你看我像么?我哪有时间出去认识什么姑娘?”段淮月忍俊不禁,抻嗔了黎诺一眼,一手解开画卷上缠着的红绳,慢慢展开画纸,“看看,这是姑娘么。”
黎诺歪头认真看。
浅色的画纸上,是一位极其俊朗的美男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身着一身白衣立于林间,仿佛天神下凡,气质绝佳。
只看一眼黎诺便忍不住赞叹:“段大哥,我竟没看出来,原来你的画功这样好。”
不得不承认,段淮月的笔触很写实,个人风格强烈甚至有些超脱于这个时代,画工功底也很扎实,无论人物构造还是色彩都是上乘。虽然按此刻眼光看他的笔法大概有些不入流,但黎诺做为这个世界外的人,却能看出他深厚功底来。
段淮月挑眉笑道:“诺诺,难得你这样夸我。我的笔法向来不算正道,几乎没几个人能欣赏。要么说你和沉欢是一对呢,他也曾赞过我的。”
黎诺扬起头,与有荣焉:“那就是了,沉欢哥哥本就与众不同。”
“天呐,这也能惹你夸他一句,好吧……”段淮月无奈笑笑,目光落回画上。
黎诺也跟着他看,再看一眼时,心中忽然一咯噔。电光石火间,她眨眨眼睛,迟疑着问:“段……段大哥,你这画上的人该不会就是你师父吧?”
“你这小姑娘,真是聪明,”段淮月心中一喜,差点想戳戳黎诺脑门,好在脑子中还有些规矩礼数,“正是。怎么样?我早说过,师父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没骗你吧?”
黎诺紧紧盯着这幅画。
他是没骗她,北漠一向爱出美人,这凌钊的相貌的确俊朗非凡。可是……
段淮月还在说:“是这样的诺诺,师父他生辰将至,我必定要好好送上一份孝礼的。只是他老人家为人淡泊,什么也不缺,亦无特别喜爱之物,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礼物。他以身试毒,将自己容颜损毁了,我想着总该替他留住些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个想法好不好,我向来心粗的很,不像你是女孩子,想法细腻些,你看这礼物怎么样?”
“不过……要送也不能送这张,我还要重新画一个。这张画的不好,年轻了些,虽然相像度我有自信,但没画出沉稳劲来。”
这幅画只是一张画纸,并未装裱,他一边说,一边将此废稿折了几折,放到一边。
转瞬之间,黎诺大脑中闪过许多。来不及细细思量,她连忙道:“段大哥,你不要画了。”
段淮月啊一声:“不妥是吗?”
“我……我觉得不然你还是换一个礼物吧,虽然我并不是很了解凌先生,但是……但是……”黎诺心跳有些加快,想着措辞,“他损毁了容貌,我想他心中应当是不大快活的,若是看见自己容颜完好的样子,说不定还会觉得难过,那不就弄巧成拙了吗。”
“啊?为什么?”
黎诺掰扯:“就是……看见曾经的自己,再联想到现在的容颜再无法恢复……那不是很难过吗?”
段淮月愣了愣,不由笑道:“原来你们姑娘家的想法是这样。”
黎诺点头,自从知道这画上的人是凌钊后,她无法对段淮月细说心中忧虑,但她一定要阻止段淮月送这礼物。
“但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我倒觉得无妨,”段淮月却没听劝,“放心吧,师父随性好说话,心思也并不敏感,我了解他。如果他能看见自己此前的样子,必然欣慰更多些。趁我现在还有些功底,能将他此前样貌完全绘制出来,等再过几年,怕是有心无力了……”
正说着,忽然房门被人“咣当”一声推开。
这声音激起毛骨悚然的危险直觉,黎诺甚至在回头之前,先下意识地将段淮月方才放在桌角那作废纸画稿“刷”的一下收进宽大袖子中。
她眼疾手快,做完后才回头看,果然是凌钊。
显然,段淮月和她的感受完全不同,他看见凌钊只是很高兴:“师父,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凌钊带着面.具的脸比此前更显诡异,他语气平静:“我路过。”
黎诺的心紧紧提起来,不知是否太过紧张,她在那面.具背后,已经窥见一丝杀意。
但段淮月没察觉异常,还轻松笑着,“师父,您是来看药的?正……”
“我隐约听见,你要送一幅我的画像给我?”
段淮月一愣,这本是隐秘的心思,不想这么快就揭晓。他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啊,确实是……”
“你不必画了。”
凌钊一字一顿:“我不想看见。若你敢画,你我师徒缘分便就此断绝。”
这话很重。段淮月的脸色白了白,立刻拱手:“是,徒儿谨记。此举是徒儿鲁莽,请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