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悸慢吞吞的道:“没有房子,家里。”
江州礼的眉头舒展开来,“顾先生,既然小悸都这样说了,还是让他跟我回家吧。”
顾顺钊心里止不住的难过,他想问儿子是不是嫌弃他了,但又觉得言言不是这样的孩子。
最终,他还是放了手。
办完出院手续,顾顺钊一直跟在一家四口后面,直到看着江司硕带着顾悸上了车。
车子刚刚开出医院大门,江司硕就满脸担心的道:“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跟顾叔叔走了呢,你知道我和爸妈找你找的有多着急吗?”
顾悸对此的回应是——狠狠地推开了他。
江司硕就势撞在了车窗上,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你干什么呢?!”
江州礼赶紧靠边停车,王鹤雪从副驾驶下来打开后座车门,直接对着顾悸扬起了手。
“妈——”江司硕赶紧将人护住,恳求的看着她:“弟弟知道错了,您别打他。”
江州礼也赶紧过来拦住王鹤雪,然后严肃的看着顾悸:“跟你哥哥道歉。”
顾悸紧握着拳头,骨节都用力到发白:“我不,道,是他,先欺负我。”
江州礼对他很失望,一向温和的他训斥的道:“你给我下来。”
顾悸从车上慢吞吞的下来,江州礼又道:“你自己走回家,回去的路上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司硕赶紧从里侧挪出来道:“爸,我陪他……”
“你坐回去!”
车门砰的两声重新关上,只留下顾悸一个人站在路边。
他的指尖死死的抠着指腹,之前才在医院处理好的伤口又重新裂了开来。
鲜血从他的指缝漫出,衬的手背上的皮肤愈发苍白。
他走上人行道,然后一步步朝汽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每次有汽车鸣笛,他都会吓的抱住头,但过一会,他就会放下手继续向前走。
走到路口,一道身影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是江州礼。
他让王鹤雪和江司硕先开车回去,自己一个人跟着顾悸,他怕小儿子会走丢。
天色刚刚擦黑,躺在病床上的谢无祇睁开了双眸。
谢无咎一进来就看见他撑着胳膊要起身,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
“大哥,我没事了。”
拿枕头让他靠好后,谢无咎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你怎么突然昏倒了,之前有没有过这种情况?”
“没有。”至于昏倒的原因,谢无祇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隐约记得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胸口疼的像是被刺穿了一个大洞。
那股疼痛来的猝不及防又不明原由,但除了疼痛以外,竟还有无尽的凄惶。
他到底,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沉默了片刻,谢无祇轻启薄唇:“大哥,顾叔和他儿子呢。”
“顾叔回自己家了,他儿子,”谢无咎顿了顿:“跟江家人走了。”
谢无祇抬起深眸:“江家人对他不好。”
“对谁?顾叔的儿子?”谢无咎露出几分无奈,“你先别管别人家的事了,先操心你自己吧。”
直到晚上九点,顾悸才走回了江家。
管家给他开门后,他就一声不吭的上了楼。
回到卧室,顾悸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脱下了自己的鞋。
他轻按着脚底的水泡,鼻翼微微翕动。
“过两天你跟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突然响起的说话声吓的顾悸一颤,抬起头,不知何时进来的江司硕环着手臂,就斜靠在衣柜旁。
顾悸胸膛剧烈起伏:“你,出去。”
江司硕笑了一声,走到他面前后,俯下身用手撑着膝盖:“生哥哥的气了?”
说完,他蹲下与顾悸视线齐平:“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跟顾顺钊走,还非要回这个家。”江司硕扬起唇角:“你是想问爸爸要钱吧?”
“你那个养母前年得了尿毒症,顾顺钊想给她做肾脏移植,连家里的房子都卖了。”
说到这里,江司硕蓦地笑出了声:“你们家还真是穷的花样百出,治个病都得……”
顾悸伸手猛地朝他肩膀推去,江司硕被推的坐在了地上。
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双手后撑,姿态悠闲的看着顾悸:“只要你去跟爸妈说让我带你出去玩,你养母的医药费有多少我出多少。”
顾悸紧咬着牙齿,一字一字的道:“我自己,跟江叔叔,借。”
江司硕挑眉:“好啊,那你去爸爸说,我呢,就去跟妈妈说,你猜猜……”
他起身靠近顾悸,唇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你最后能不能拿到钱?”
*
两天后。
“爸,弟弟多出去走走对他的病也有好处,我这次一定看好他,绝对不会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
身在公司的江州礼又在手机那头仔细叮嘱了几句,得到江司硕的连连保证后,这才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江司硕冲驾驶座说了一句:“赵叔,麻烦送我们去广元路。”
车子发动驶出别墅大门,江司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