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圆笑起来，脚下继续朝着窗户走：“这就听不清了？小狗的五感不是很敏锐吗，那天晚上闻着味一路嗅过来的本事呢。”
他听话地伸手关上窗户：“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裴希大言不惭：“谈情咯。”
“大晚上谈情啊，别吧，冬天干燥，怕你和上次一样上火。”郁清圆慢声细语，说什么都有股勾人心动的味道，但裴希知道那好听的声音下全是猫着的坏劲儿，“都火烧眉毛还有闲情找我谈情，让你们易总知道好吗。”
“他好不好你最清楚。”裴希危险眯起眼睛，说，“管元凯被警察带走了。”
郁清圆顿了一下，微笑说：“迟早的事，不过这么快吗。看来还是要有危机公关，一有危险立马就能闻到风声，消息比我灵敏多了。”
裴希假装没有听到他讽刺：“现在管元凯被你玩进局子，他一进去白来文化几个亿投资瞬间全打水漂，你演一出戏，每个人都被你玩得团团转，爽了吗？”
“什么叫我演戏。”郁清圆善解人意解释，“我给过易总双赢的方案，我做出一定的牺牲和让步从而换取星耀方影视和舆论资源，大家各取所需，互利互惠，是易总没有按照我说的做。”
裴希冷静而直白：“可你很清楚知道他不会按照你说的执行。”
郁清圆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道易海生不会按照他说的那样做。
在他没被白来文化雪藏前，和裴希互抢资源打擂台的那两年，易海生团队几次在他手上吃瘪，他们原本接触好的顶奢代言被他的团队截胡。
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能够彻底打压他，易海生当然不会选择捞自己一把，整个娱乐圈的饼就这么大，资源竞争非常激烈，当然是能少一个人分就少一个人分。
郁清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好心想了办法，难道还要嚼碎了喂进星耀嘴里？管元凯这个人劣迹斑斑，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我告诉过易总，除了让你发那条微博什么都别多说，特别要点到即止，明明是你们星耀自己笨还要贪，自己煽动舆论落井下石，怎么能怪我没安好心。”
郁清圆唏嘘：“我以前以为星耀挺大方，结果一试出来了，小心眼程度和白来文化不相上下嘛。”
“和白来文化不相上下？”
易海生本来在会议室量血压，耳朵敏锐一动，立马拍桌而起，横眉竖眼：“谁和白来文化不相上下，骂谁呢？他骂谁！”
眼疾手快的高红赶紧拽住人：“易总，易总……”
她扭头冲裴希说，“说正事！”
“什么声音？”
裴希瞥了一眼：“他们都在我旁边，你骂易总的话他全听见了。”
都快五十岁半只脚跨进国家法定退休年龄的人听力怎么这么好？
星耀祖传的？
既然被听到了就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了。
坏话偶尔当面说更爽。
郁清圆从善如流，豁开了：“良言逆耳，建议易总有空多听听，午休食堂，茶水间，走廊这些都是好地方，有空多走几趟，一定能听到从前没有过得中肯的声音，帮助您在接下里工作里源源不断加勉补缺。”
郁清圆绵里藏针，骂起人来针针见血。
易海生脸一阵青一阵紫：“郁清圆！”
楼梯间是挺冷的，郁清圆裹着羽绒服瑟缩了一下，他也不想多待。
他立在窗前，外面透进来的微光映亮他秀冷细腻的侧脸：“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别想把谁当软柿子捏。易总。现在的局面不是我造成的，你们星耀说话做事前多用脑子想想，我是能坠下去，但是我往下坠了手上怎么着都得拽一个，裴希也行吗？”
“你到底要什么？”易海生警惕道，“不是置换资源对不对！”
在高红刀眼的一再警告下，裴希无所谓地把电话开了免提。
但手机被他牢牢握在手里，如同私人所有，没有让渡权利的意思，任何人要和郁清圆对话只能通过他。
易海生知道郁清圆肯定还有挽留的办法。
管元凯的事情一反转，裴希已经快被骂透了。
星耀能踩一脚郁清圆，但是赔不起这一脚下去要搭上一个裴希的代价。
事实就是，现在郁清圆掌握着方向盘。
郁清圆友好问：“易总这么问是这一次终于要诚心诚意和我合作的意思咯。”
他故意加重语气咬住“诚心诚意”四个字。
易海生简直拿出毕生的良好素质才能把临到嘴边“呸”忍了回去。
可别提合作这两字了。
易海生都快合作ptsd。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有办法。”
郁清圆说：“那我得想想。”
裴希拿着手机，听郁清圆慢刀子磨人，眉梢直吊起。
电话里的郁清圆沉思。
好似有人给他下了天大难题要他做出手心手背的艰难抉择。
易海生不敢多声，熬着耐心等他。
感觉漫长到一个世纪都要过去了，郁清圆终于出声： “易总，我确实还有一件事要星耀帮忙。”
“要不这样，我们各退一步。”
一分钟后——
“什么？！”
易海生的声调瞬间破音，他觉得郁清圆简直是疯了：“你要裴希站出来，下场发微博替你站“相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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