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张柔甲噌的一步越到房间墙壁上悬着的一把宝剑旁,她利索的抽出宝剑,手腕反转,宝剑顺着她翻转的力气,斜飞向着她的马尾砍去。
这番动作,快的很,甄武和张璞都还来不及阻止,张柔甲手握宝剑,已经把她长发从中砍断。
以往跳动的马尾,没了。
张柔甲斜提着宝剑,气质与这世间所有的女子皆为不同,仿佛真的是一株幼芽,不屈不挠,在绽放着庞大的生命力。
她说道:“我张柔甲即便是削发入了尼,亦是世间一等人,何须嫁人来证圆满?这世间我尚且不怕,世间人言我又有何惧。”
张璞看着女儿这般动作,嘴唇有些哆嗦。
张柔甲又冲着张璞说道:“阿爹若是真疼女儿,就莫要逼女儿斩下另一半头发,世间缘法女儿不怕,若有便来,若无不盼,所以此件事,还望阿爹莫要插手了,也莫要像以前一样为了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了。”
张璞知道张柔甲的性子,向来有着一股刚性,自然不敢多逼,生怕张柔甲再做出格的事情。
张柔甲这时看向了甄武。
甄武也看着张柔甲,见惯或者说记住张柔甲暖人笑意的模样,再看张柔甲小脸冷冷带着一丝丝不开心,便惹人心疼。
“我让人送你出城。”
张柔甲说道,可下一刻,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要与我打一场。”
事情发展成这样,真的不是甄武所看到的,但是好像发展成这样,不管从哪方面讲,他都逃不出干系。
他有些愧疚。
张柔甲仿佛看懂了甄武愧疚,更不开心了,冷冷的俏脸,也冰了几分。
“张姑娘,不必吧”甄武苦涩道。
“你不打,我不让你走。”
甄武张了张嘴,最终道:“那好吧。”
很快,两人来到了院中。
张柔甲扔给甄武一杆长枪,等双方做好准备后,张柔甲提枪就冲了过去,可她刚欲一枪刺出,就见甄武的长枪已经探了过来。
张柔甲换招硬接。
一击。
张柔甲被长枪上涌动的力气,震的连连后退,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子,招式练的再灵活,也有着天生缺陷。
可她不认输,紧紧抿着嘴,再次全力以赴的衝了上来。
甄武心中对张柔甲有所愧疚,不再强攻,一時间甄武陷入了张柔甲连环的招式当中,而张柔甲的招式确实灵活,让甄武很是头疼。
几招后。
甄武便明白,除非他以力破之,要不然他没有什么好办法,但他却不愿意以力破之,他刚才与张柔甲一擊后便晓得张柔甲的力气不大,他若是以力破之,很容易伤了张柔甲。
又周旋了几招,甄武觉得差不多了,故意被张柔甲枪杆扫中,他捂着伤处连连退步。
张柔甲深深的看着甄武,她知道甄武放水了。
可最后,张柔甲还是把长枪一收,仿佛是对着一旁张璞说,亦或者是对着她自己说着,给刚才甄武拒绝她,自顾自的想要找个理由:“果然是觉得打不过我,所以才不敢娶我,这样的人我亦不屑。”
说完,她又傲娇的扬起头。
甄武深吸口气没有说话,可脑海中张柔甲这幅倔强的模样,却仿佛印入了他的脑海。
张柔甲打赢后,没有食言,直接让人护送着甄武出城,甄武在城门口汇合了等着他的曹小满,两人一路快马向着顺德府而去。
又几日过顺德府,进了真定府,甄武與曹小满彻底放松了下来,而这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份。
甄武听到了朱元璋带朝臣,焚香祷告立朱允炆为太孙之事,一时心有唏嘘。
而这一天,东昌城头,张柔甲看着北平的方向发呆,一袭疾风吹的她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一直到张璞来到城头。
“幼芽儿,回家喽。”
张柔甲冲着张璞一笑道:“城中又有些书生传我与黄浅的闲话?”
“没有,你爹这点事还是搞的定的。”
“切。”
张柔甲白了张璞一眼,然后随着张璞向着城下走去:“我还不知道那些书生的德行,不过无所谓啦。”
她知道,她即便嫁人,可娶她之人,即便嘴上再不说,心里能不因为此事小看她?
人之常情,她晓得。
但她还是笑了起来,迎风笑,她念叨着:“天也好,风也好,我也好,自逍遥嘛。”
随后,一阵笑声伴着风远远飘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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