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阳台慵懒站着一人。
高高瘦瘦,皮肤比牛奶还白,一看就是整天待在室内,基本不出门。烫着栗色头发,把耳朵盖住,后脑扎了个小辫子,松垮垮的针织毛衣露着肩。
“我正浇花呢,没想到下面还有人,快进来擦一擦吧。”
天上丢下块毛巾,我黑着脸捡起来,忍住掐死对方的冲动。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走进白小花的家,里头比狗窝还乱。
我跨过地上的垃圾堆,问他:“这什么水,闻起来一股怪味。”
“哦,昨天的洗脚水。”
我脑袋开始喷火了。
对方改口:“淘米水肯定有味儿,你就是大少爷,平时不怎么下厨吧。唉,我们这种穷人家的孩子,只有自力更生了。”
我和白小花看了一阵。
被他盯得发毛。
跟我寒暄:“咱们有些年头没见了。”
“准确的来说,是十年没见,十年零二十五天又六小时一十八分钟。”
我动情说道。
这是胡子给我写的台词。求人之前,必须打一打感情牌,只要感情到位了,稀里哗啦,对方就把事给干了。
“你可是大忙人,不求我你是绝对不上门,说,什么事。”
我干笑几声。
把经过大致说了说。
“那个,你看你是不是,算我欠你个人情?”
白小花绷着脸:“不帮,你态度太生硬。”
“小白白,别这么绝情嘛,你最可爱了,我这些年朝思暮想魂牵梦萦就是,哎呀,想死你了。”
“你态度太虚伪。”
“你还要我给你跪下吗?”
我翻着白眼。
温柔不行粗暴也不行,怎么比女人还难伺候。
“要帮也成。”白小花道:“为了你,我同时得罪好几个老江湖,你以为就那么好玩?来之前不易求过我了,他比你有诚意。”
我假装没听见。
实在无法想象不易是怎么求人的。
他最多会说一句“喂,来帮忙”,白小花就得屁颠屁颠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