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寒到时，太后还没有醒来。
林御医行完礼，便神秘兮兮的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太后有了。”
先皇薨逝多年，这孩子自然不可能是先皇的，太后娘娘虽然风评不太好，但谁也想不到她还能做这种秽乱宫闱的事，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可是妥妥的皇室丑闻。
凤城寒自然明白有了是什么意思，瞳孔猛地一缩，没想到他母后竟然还能怀孕。
“已经一个月了。”林御医又道。
一个月了，那就是被幽禁之前就怀上的了，上次御医来没看出来，应该是还不足月的缘故。
崔嬷嬷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和林御医，见林御医如此神秘，一副害怕其他人听到的样子，心顿时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凤城寒闭了闭眼，敛去眼中的寒芒，压低声音道：“准备一碗堕胎药吧！”
“好，老臣明日配了带进宫来。”从太医院出去的药，都是要登记在医案上的，所以这药不能在太医院配，只能配了带进宫来。
凤城寒并没有警告林御医什么，因为这林御医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也信得过林御医。
太后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接着眼皮缓缓掀起，看着熟悉的床幔眨了眨眼，眼珠子一转，看到寝殿中的玄色声音，眼中顿时迸发出怨毒的恨意。
“凤城寒你这个逆子，你不是人，残害手足，你不得好死……”
如此恶毒的咒骂，凤城寒听到后依旧面不改色，林御医却替他不平，残害手足的明明是凤城夜，他死在大理寺的天牢里，更是与皇上没有半分关系，太后如此咒骂皇上，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先下去吧！”凤城寒对林御医道。
“老臣告退。”林御医拱手告退，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太后的咒骂声还没有停，在她看来，她的夜儿定然不会畏罪自杀，而是被凤城寒这个没良心的害死的。
凤城寒也不打断她，走到圆桌旁坐在了圆凳上，就静静地看着太后歇斯底里的咒骂，仿佛她骂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太后骂得哑了嗓子，见凤城寒这逆子还是静静的看着她，好似不管她骂得多难听，都不能伤他分毫一般，顿时觉得自己骂了个寂寞，还像一个歇斯底里的跳梁小丑。
想起自己惨死在牢中的夜儿，又悲伤的大哭起来。
“我的夜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边哭边捶着自己闷痛的胸口。
凤城寒看着大哭的太后，心想若自己死了，她肯定是不会这么哭的，说不定还会背着人说两句死得好。
“太后娘娘，莫哭了。”崔嬷嬷递上帕子，太后没接，突然恶狠狠地瞪着凤城寒道，“夜儿是你杀的对不对？”
凤城寒勾唇冷笑，“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在天下万民面前被斩首，朕又何须在牢中动手。母后以前不都是很聪慧的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愚笨了。”
但凡是长了脑子的人，都不会想到是他杀了凤城夜。
作为上一届的宫斗赢家，太后自先皇死了，就过了几年不需要与人争斗的安稳舒适日子。早已经没了往日的心境和心机，更没了往日的高明手段。
而且她能成为宫斗赢家，也不全靠她自己，这里头也有先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功劳。
太后哭声一顿，细细一想，是啊！谋反要斩首，这逆子又何须再多此一举，在牢中杀了夜儿。
但若不是他将夜儿关在大理寺的天牢之中，夜儿又怎么会被人残害了，所以夜儿还是他害死的。
“就算不是你杀的，夜儿也是你害死的。”太后咬牙切齿地道。
凤城寒薄唇轻启，“害死他的不是朕，是母后你，惯子如杀子，是母后你对他的溺爱娇惯，才让他愚蠢却又胆大包天的走上了谋反这条路，害得他惨死狱中。”
人有胆子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胆无脑，凤城夜很显然就是这种人。
“不是哀家。”太后神色激动地大声否认，“你休要胡说八道……”
“母后莫要激动。”凤城寒出言打断她的话，“小心动了胎气。”
胎气？
听到这两个字，寝殿内的崔嬷嬷和宫女都如遭雷劈，浑身僵硬，脸色惨白。
皇上连这个都敢当着她们的面说，是真不把她们当外人，也真心没想让她们活着出云祥宫。
太后竟然怀孕了，难怪林御医给太后把完脉后，不说话，也不开药方，只让人去请皇上过来。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太后眼神慌乱，声音轻颤地怒斥道。
她又没有怀孕，怎么可能动胎气？虽然她是有跟男宠胡来，但是她去年就绝经了，根本就不可能再怀孕。
“朕可没有胡说，恭喜母后已有一月身孕，只可惜这孽种活不过明日。”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太后棉被下腹部的位置。
太后下意识地捂住了小腹，她并没有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