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乐谷的最后一个项目是密室。
贺斯年本来想选个中恐本,在我的强烈干预下,他最终还是妥协选了个微恐。
但即使是微恐,一进来还是给我干的够呛。
幽幽的绿光、诡异的叫声、跳动的鬼影……每一个细节都让我心跳仿佛坐上一台喷射机。
这是个四人本,跟我们拼场的是一对情侣,男生看起来比我还害怕,一进来就死死拽着女生胳膊,有个风吹草动就要怪叫两声。
我轻蔑一笑,小声说:“真拉,还不如我呢。”
贺斯年走在我身边,朝情侣的方向看了一眼。
“刚刚差点下跪求我不要玩中恐的是谁来着?”他食指轻轻支着下颚,像真的在思考似的。
“……哈哈,”我眼睛斜到一边,努嘴说,“是谁呢,不记得了呢。”
贺斯年:“呵呵。”
我无视他的阴阳怪气,正欲不动声色将眼珠子转回来,余光忽然瞅到角落有个黑影快速窜出来,朝我们的方向移动。
“啊!”那一瞬间,我叫的比男生还大声,本能的、条件反射般的扒到贺斯年身上,“有鬼啊!!!”
男生听到我叫,一下子跳的三尺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拐着弯儿叫了一通,他也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到了女生身上。
我和男生就以这样诡异的姿势在幽幽绿光中对视。
我们像是遇到知音,都觉得此时此刻有了对方的衬托显得自己没那么丢人,我甚至看到他眼眶蕴藏几滴热泪,黢黑瞳仁中饱含无限感激。
如果要给这幅场景配个bgm,那只能是‘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正在跟男生通过眼神进行拜把子工作,我的后背骤然一暖。
贺斯年把手贴到了我背上,正在小幅度地拍着。
“这么害怕?”他问。
刚才那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我的所有行动都被本能驱使,这会儿回过神,我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姿势和贺斯年有点亲密过头了。
我马上松开手,从他身上跳下来,讪笑两声:“还好啦。”
对面的男生看到我这番举动非常不满地嚷了两句鸟语,也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女生身上下来。
鬼影没追上来,他跟我们中间应该是在设定上隔了层东西,每次距离我们十步左右,又折返回去,如此往复。
虽然对我的精神造成了不小冲击,但没对身体构成实质伤害。
不过到底还是被吓得不轻。
正心有余悸着,贺斯年隔着衣服抓住了我的手腕。
“菜狗,跟着我。”他说。
他的手很大,一整个包裹住我的手腕,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自手心传来的温度。
按照一般的剧情发展,我应该立刻甩开他的手,再假模假样装个逼,但现在,我任由他牵着我往前走,丝毫没试图挣脱他。随着步子迈开,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不能说坐上一台喷射机,简直是坐上十台喷射机。
我做了两下深呼吸,想,自己还是过于死宅,玩这些东西玩得少,导致害怕程度远远超出想象。
贺斯年也不怎么在状态,带着我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密室到处乱撞,找了半天线索一个没找出来,最后还是靠着情侣组的女生才勉强在规定时间内通关。
男生和贺斯年出去后纷纷表示,自己发挥失常,按照他们的水平,这种级别的密室简直捏捏指头的事。
我和女生对视一眼,默契叹气。
一生要强的中国男人。
离开密室路上,我看了眼被贺斯年捉过的手腕,登时一阵嫌弃。
“我靠,你怎么这么大手汗,”我把袖子伸到他面前,“这一圈儿全湿了。”
“这不能怪我,”贺斯年轻瞥一眼,十分坦荡正直地说,“你一直在我身边哇哇乱叫,叫我的一身冷汗。”
我:“……”
*
到家楼下时,将近九点半。
正拿出大门钥匙准备开门,一阵小猫叫声传来。我停下手上动作,循声望去。
我所在的这个小区经常能看到一些流浪的小猫小狗,每次见到它们,我就控制不住想去逗逗,但回应我的往往是对方绝情冷酷的哈气。
不过即使是这样,我还是秉承着坚持不懈的优良品质,对这件事乐此不疲。
路灯散发着暖黄的光,借着光,我在花坛边上看到了一只小狸花。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蹲到花坛边。
“哇,是只小奶猫!”我冲贺斯年挥动手臂,小声说,“快来看!”
贺斯年蹲到我旁边。
小狸花三个月左右,脸盘子圆圆的,眼睛很大,一眨一眨可爱的要把人化开。
看到我们,它非但没躲,还‘喵’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