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跟团旅游或开车自由行不同,男演员是骑机车出去环游,一路向北,路上还遇到了很多小动物,到达目的地时那边还有剧组正在拍摄。
前辈讲述着自己的游玩经历,带着回忆又向往的神情。
李摇瑗是喜欢旅游的人,听他讲述路上的见闻,也被勾的表示拍完了就要出去玩解馋。
难得没有插话,郑希真静静地听着,对方只是轻松的在说旅游的话题,却好像触动了她埋藏于深处的,敏感又脆弱的少女心。
一直以来,她的世界都很小。她读书不好,没有读过万卷书。她寄宿在叔叔阿姨家里,没有机会行万里路。
她的世界小到只有朴旭骏是永远不走的人,看着无数人从她小小的世界走过,短暂停留然后离开,永不回头。
所以她害怕朴旭骏会离开,如果连他都离开了,她渺小的世界就不复存在。
所有人都说,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她应该找到自己的梦想,让自己填满自己,但是真的每个人都会有梦想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她没有。
演员是朴旭骏的梦,不是她的,看着无数人义无反顾追梦,便也觉得可以从中得到梦想。
直到今日,她对演员这份职业也无过多的执念,某些瞬间,她确实会觉得演戏好玩,可当瞬间消逝,她需要面对的是长久的平淡。
郑希真想,她是否也有资本为自己储存足够多的美好回忆,等到需要的时候就可以轻轻将它们从脑海中拿出来,再仔细品味呢。
于迷茫间,郑希真想追求一种永恒。
二十岁初,自以为是女人,其实还是少女的郑希真陷入了人生意义的追寻。
如果,如果世间有如果的话,如果此时的曹铖佑,能够知道她烦恼的话,他一定会开解可爱的后辈,安抚她的迷茫。
“二十岁,何必苦恼?”
“到了三十,四十,五十,只要活着就永远不会有最终解。”
因为人类,不就是知晓无数道理,也无法从容过好这一生的物种吗?如果可以直接看穿一切,那么也没有必要再于人世间徘徊了。
在这个互道分别的夜晚,陷入苦恼的郑希真饱含期待地问了曹铖佑一个问题:“骑机车是什么感觉。”
男人将车窗按下,在街头闪烁的路灯下不假思索回答:“自由。”
“真帅气。”郑希真不由感叹,一如剧本围读时的下意识反应。
曹铖佑:“指的什么。”
“所有。”
机车帅气,骑机车的人帅气,骑着车,在路上遇到的风景和人,他们也都很帅气。
骑机车的感觉有多自由无法用言语形容,前辈推荐后辈去亲身体验,听别人说再多,也不如去感受。
郑希真不擅长运动。也可以说,除了美貌外都是短板。朴旭骏严令禁止她骑机车,但凡被他逮到,立刻没收作案工具,并且汽车也别想再开了。
“你哥不让就不骑?”曹铖佑莫名其妙,“小学生吗?”
郑希真不是小学生,她只是在乎家人的看法,在自己的想法和对方的想法之间,她把这两种心情放在天平上考量,选择了更重要的一方。
前辈身份的曹铖佑没资格继续说下去,对方是她的家人,他仅仅是剧组的前辈,难道还指着她说你家人管太多吗。就是真的管太多,那也不是他应该揭穿的。
但有件事可以被重新提起,这是他可以出头的:“我怎么记得,你哥还不让你看我的电影,那你不还是看了?”
女演员双标玩得溜,无法给出合理解释,可能仅仅因为这容易隐瞒过去,而机车那么大总会被发现吧。
“按照你这逻辑,只要不被发现,就等同于没有发生过?”前辈看出了她纯善后的坏心眼,暗示给得足。
跳过提议,郑希真丢出直钩:“前辈,你可以把车骑到剧组吗,我想玩~”
完全没问题,只是最好等到快杀青:“别说玩了,带你坐都”
话说一半,另一半不知为何说不出去。未说完的话可能是承诺,也可能只是戏言而已。郑希真当真了,眼中闪动着梦幻光波朝车内的人发射。
终有一别。
来时只是近黄昏,而此刻夕阳已去,皓月方来。
夜晚玩乐者甚多,背后有通行者示意让行,曹铖佑的车即将驶离,也不得不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可以,因为还有无数个明日,不是吗。
明日有很多,今夜却永远只有一瞬。
只待今日的人陷入独自的欢愉。
考虑明日的人望向凌空月,月光清明如水俯照大地,它是如此的公平,其他人能看到,曹铖佑便也能看到,想看月的人却被甜蜜的笑容勾去。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