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师太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对方竟然将自己的底细都已经打听到了,当即就怒道:“是又怎样?”
灰衣人道:\"武林中成名的英雄,已有不少位被在下请到此间,这原因是为了什么,在下本想各位静养好了再说,但方姑娘既已下问,在下又怎敢不说,尤其在下日后还有许多要借重方姑娘之处……”灭绝师太大声道:“你快说吧。”
此刻她身子若能动弹,那无论对方是谁,她也要一跃而起,与对方一决生死,质问对方究竟对自己的家人怎么样了,但那灰衣人却仍不动声色,还是冷冷道:“在下将各位请来此间,并无丝毫恶意,各位若要回去随时都可回去,在下非但绝不拦阻,而且还必将设酒饯行。”
灭绝师太怔了一怔,忖道:“这倒怪了……不对,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人一定有后手!”
一念还未转完,那灰衣人已经接口道:“但各位未回去前,却要先写一封简短的书信。”
灭绝师太道:“什么书信?”
灰衣人道:“便是请各位写一封平安家书,就说各位此刻俱都十分安全,而对于各位的安全之责,在下却多多少少尽了些微力,是以各位若是稍有感恩之心,便也该在家书中提上一笔,请各位家里的父兄姐妹,多多少少送些金银过来,以作在下辛苦保护各位的酬劳之资。”
这么大的周折,原来就是为了求财。
灭绝师太心中冷哼,但是却做了一个害怕的样子。
刚才杨逍虽然没有和灭绝师太说话,却对着灭绝师太眨了眨眼,似乎是——
有后手。
既然如此,灭绝师太心中安定了几分。
也是如此,灭绝师太决定尽可能的让那些人放松警惕,好给杨逍出手的机会。
于是孟鲁司特做出惊讶的样子,颤着声呼道:“原来你……你竟是绑匪。你怎么——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听到灭绝师太的话,灰衣人喉间似是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有如狼嗥般的笑声,但语声却仍然平平静静。
那是一种优雅,柔和,而十分冷酷的平静。
就像是狼王一样,是披着人皮的优雅野兽。
灭绝师太只听他缓缓道:“对于一位伟大之艺术家,姑娘岂能以等闲匠人视之,对于一个伟大的炼造师,姑娘怎么能只可以把他看成一个铁匠?对于在下此等金银收集家,姑娘你也不宜以绑匪两字相称。”
灭绝师太道:“金银收集家……哼哼,狗屁。你好大的脸!”
灰衣人也不动气,仍然缓缓道:“在下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将各位请来,又将各位之安全,保护得这般周到,就凭这两点,却只不过要换各位些须身外物,在下已觉十分委屈,各位如再吝惜,岂非令在下伤心?”
杨逍忽然微微一笑,道:“这话也不错,不知你要多少银子?”
灰衣人看到杨逍这么“识相”,笑了笑,开口道:“公子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老话说得好,物有贵贱,人有高低,各位的身价,自然也有上下不同,像你面前这个和尚,在下若是多要他的银子,反而有如抬高了他的身分,这种事在下是万万不屑做的。”
寒山寺长老听到这话,眉毛几乎要被气的翘起来。
“你这个家伙到底是谁?还有,谁给你的脸让你造老衲的地盘上放肆?”
寒山寺长老说道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发出一声惨叫。
那灰衣人竟然一脚把寒山寺的长老踢到了墙上。
寒山寺长老跌落到地上,还狼狈的滚了两圈。
长老恐惧的看着这个灰衣人。
而灰衣人不屑的看着寒山寺的长老。
这个灰衣人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高傲。
高傲的像是神明在恩赐他的仆人。
真奇怪——
这个灰衣人他明明是问人家要钱,但他口中,他的神情却好像是他在给别人面子,灭绝师太当真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大千世界果然无奇不有,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存在,真的是好奇怪,灭绝师太忍不住问道:“你究竟要多少?”
灰衣人道:“在下问上一个客人的要价很便宜,不过只是十五万两,但姑娘么……最少也得一百五十万两……”
灭绝师太骇然道:“一百五十万两?”
灰衣人缓缓道:“不错,以姑娘如此冰雪聪明,以姑娘如此身分,岂非高寻常人等人十倍,在下要的若是再少过此数,便是瞧不起姑娘了,想来姑娘也万万不会愿意在下瞧不起姑娘你的,是么?”
灭绝师太竟有些被他说的愣住了,过了半晌,方自怒目对着那个灰衣人吼道:“是个屁,你……你简直是个疯子,是一个豺狼,是不折不扣的黑心鬼……”
灭绝师太不断骂着这个灰衣人。
但这时灰衣人的对象已转为杨逍,她无论骂什么,人家根本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