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一寸、一厘……刀越来越近……
魔魁在步天的刀中嚣叫。
杀了断浪!让它占据这具身体!
它已经等了百来年了!
刀已经放在了断浪的脖子上。
步天心中惊颤,握剑的手越来越紧。
断浪!可杀!
不过,这个破绽,却是断浪故意卖给步天的。
那白刃斜着砍进断浪的脖子,卡在锁骨上方,鲜血瞬间就喷洒出来,大片大片的红染在刀刃上,潺潺涌出,丝毫没有要止住的样子。
断浪伸手抓住卡在脖子上的刀,沾满鲜血的手一挥,巨刀便被他夺了过去。
只可惜,这不是他要的始皇剑。
再仔细瞧瞧,这刀似乎也有些名堂。
他扔下剑,盯住步天。
“臭小子,本大爷是不死不灭之身,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吗,未免太天真了些。”
步天啐了口血,神色依旧冷峻,死死盯着断浪,“我既然来赴死了,就必然不会让你也好过的,断浪,杀夫弑母之仇,我必会向你讨回来的。”
看着手上空无一物的步天,断浪笑着,“本大爷看你也只会耍嘴皮子,讲这么多,你该不会是想拖着,好多活一刻钟吧。”
此刻,断浪脖子上的伤也已经愈合,看不出刚刚还是血肉横飞的模样,只是流下的血还半干着,殷红中带着些黑色。
他也不在意这点伤,又冲着步天诡笑起来,“小鬼,当初我看在玉飞惊的面子上,饶你几次,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
双手突作鹰爪,猛然之间探向步天脖子。本就受伤的步天毫无反抗之力,更是跟不上断浪的速度。
只能被断浪掐住脖子摔在地上。
整个人和地面相撞,脸被压在地上,粗糙的石砾卡在他的伤口里,一滴一滴的血缓缓流下。
步天本就不是断浪的对手,即便身有剑魁相助,也不过拔高一筹,也只能同断浪多过几招。
从前,是断浪不屑于杀他。
那些不够格的人,不配死在他手底下。
更何况,步天虽是步惊云的儿子,但既然有人想要留他一命,也不是不行。
况且,他更愿意看见别人求而不得。
既无法替父母报仇,也无法得到他心中念念不舍的人。
每每看见步天怨恨的眼神,他就无比畅快。
他最喜欢看笑话了。
一掌排云,步天被掌风卷起,狠狠摔在地上,无力站起,只能抬头怒视着断浪。
胸腔中涌出鲜血,步天撑着刀,还在苦苦支撑,但脸上又好像是在苦笑一般。
断浪心中有些许疑惑,但脸上净是戏耍步天的笑容,但就在断浪准备了结步天时,变故又生。
一道冲天白光突然笼罩住四人,断浪立刻闭眼,脑中却是一阵晕眩,之后再睁眼。
他这是?
又回了剑界?
但奇怪的是,他的手上莫名多了一把剑,那把原本缺了一角,并且落在步天手中的始皇剑。
怎么会突然到了自己手里,断浪有些不明白了,不是说这把剑只会选择那些仁者吗?
看起来江湖上的这些传说多数都是虚构的。
不过虽然他拿到了始皇剑,但是剑山上的东西已经被步天抢先拿走了,那剑界还有必要待吗?
断浪看向四周的残剑,又记起当日玉飞惊忧心忡忡的神色,也不知他来剑界有多久了,剑宗那边又怎么样了。
虽然手中拿着打开剑界的钥匙,断浪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些什么,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步天那小子,杀之后快才对。
算了,不急于一时。
他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始皇剑握在手中,剑二十三再出,又是一道白光。
等到刺目白光完全消散,断浪看向四周,心中生出疑惑。
原本当是剑宗掌门居住的竹屋如今成了残垣断壁,一片废墟,隐约还能看出竹屋的样子,这里的确就是剑宗。
只是,为何这四周一片狼藉?
这模样,比起当年剑宗被人屠戮有过之而无不及。
怀着三分疑惑,断浪继续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泥土中掺杂着鲜血,仔细一看才发现满地都是血。
当日之后,有人在此处大开杀戒。
该不会是玉飞惊吧?
想起当初在于家村,也是这样,玉飞惊发了疯,把那群武林正道杀了大半,看手法,确实像是她的手笔。
断浪一路下山,没看见一个活人,没有看见一具尸体。四周死一般沉寂,连声鸟叫都没有,更是没有半分生气。
出了剑宗断浪便一路朝天门而去,照常理来说,出了剑界,玉飞惊便该在剑宗等着他才对。
就算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