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弯。
须知莫说粥铺了,前几任县令基本上上任第一件事便是提税。
或者变着法的想办法提税。
总之不是在收刮民脂,就是在收刮民脂的路上。
但这池怀夕细想下来,不仅没有提税,反而减免了许多税收。
莫非此前当真是误会她了?
此时这池怀夕闲得没事,竟然又来了善铺。
今日没有施粥,但仍旧多的是百姓。
徐掌柜见到她费尽力气才挤开人群走到她面前,道:“见过池大人。”
池怀夕摆摆手,“免礼。你不用管我,我随便瞧瞧。”
铺中也是真的忙,既然她这么说了,掌柜连连应是,又回到了柜台后。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能给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周遭议论纷纷,池怀夕这才缓缓偏头望了过去。
外面的是一妇女和一孩童,她们打着赤脚,相互依偎,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格外的不和谐。
“这位大娘,你是怎么了?”
“那于盟的赌坊和高利贷害得我们一家好苦!”
*
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但人群却聚集了起来,围成一个半圆,看着那对母女。
母亲怀中抱着不足四岁的女儿,她像个乞丐般头发散乱,怀中的小女孩就更别提了。
她眸光更为浑浊,干裂的唇瓣开开合合,一遍遍地咒骂着于盟。
池怀夕刚走出铺子,直直地看着她,但旋即她抿了抿唇,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见一声嘶哑的大喊。
“礼儿!是叔母啊!”
池怀夕下意识回头想看看热闹,眨眼间那女子已然冲了上来,脏兮兮的手紧紧抓着她。
她还不待疑惑,就见她声泪俱下地道:“叔母、叔母可算找着你了!”
【姓名:刘江燕
年龄:27
声望值:-60
好感度:20
身份:池家二老爷发妻。】
刘江燕双手被冻得颤抖不已,怀里还抱着那个小女孩,小孩一见她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挣扎着要让她抱。
既然系统已经给出介绍,池怀夕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果真没有原身的记忆,还是头疼。
这人要是假装认亲也就罢,可她是真的,万一要是发现她已然不是原身怎么办?
但此刻周围围观人群已然开始指指点点,更有不少人认出了她。
池怀夕便唤来不知所措的蒋春英,道:“先把她们扶上马车,回衙门。”
马车一路回到衙门,池怀夕率先下车,随后蒋春英搭把手扶一下那俩母女。
而早已候在门口的丫鬟则给她们披上了大氅,递上了绣花鞋。
池怀夕绕过隔绝衙门和住宅的大屏风回到后院,两盆迎客松上也已经落了雪。
她坐到主座上,接过了丫鬟递来的热茶。
原身的叔母她好像没什么印象了,只依稀记得书中提过一嘴,现下的办法也只能是继续装下去了。
不待多时,已经收拾好的刘江燕在林恩有的引领下来了前厅。
“见过池大人。”
刘江燕已经梳洗完毕,这会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将本来杂乱的头发束起了发髻,这会儿看确实眉眼清韵,能瞧的出来早先定是个清秀美人。
池怀夕摆了摆手,旋即起身上前扶着她坐下,扬唇笑道:“叔母,您在外受苦了。”
刘江燕双手互相搓了搓,手上的冻疮也十分骇人,手腕上干净没带着配饰,流落成乞丐看来也是真的。
她的动作有些局促,小心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垂下了脑袋。
“叔母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刚刚听您说有冤屈,不妨直言,本官定为您主持公道。”
刘江燕摇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沉默地流泪。
池怀夕也只好起身,眸光流转,既然此事和于盟有关,那就他们二人现在合作的前提来说,着实不算什么大事。
坊间传闻,于盟的赌坊可是有不少达官贵人前往,此事不妨可以成为她接近卫英泉的阶梯。
卫英泉是柳州郡太守,手握地方军政大权,秩俸二千石,位同九卿。
依此来说,他这地方的最高长官自然更是难以接近。
池怀夕有自己的打算,她瞧了眼刘江燕,出声安慰道:“叔母,这些日子您就留在衙门里,我会安排您和小妹的起居。”
刘江燕闻言,连忙道:“哎呦,那便麻烦你了。”
“不麻烦。”
送走刘江燕之后,池怀夕负着一只手站在刚刚的地方,平静地盯着挂在正中的那副山水画。
“池大人,您命属下盯着于盟,这几日于盟也没去哪儿,无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