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下来的力量,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你在面对那些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时,一定很痛苦吧。很早之前,你就同我说过,你也会恐惧,也会憎恶,也会埋怨,在面对所有你觉得不公的事情的时候,你定然也会委屈,也会难过,可你总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一边惶惶不可终日,一边坚守自己想要坚守的东西。这何尝不是一种‘勇’。”
“或许是在你身上看到这一种孤勇之气的时候,或许是在你说要为我讨一个公道的时候,或许是在更早,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时候,我就萌生出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念头,我真的很想待在你的身边,在你恐惧、憎恶、埋怨、委屈和难过的时候,和你一起面对这些。”他的面庞尤带着年轻的朝气,却也蕴着成熟的坚毅。
他已经不是十五岁那年只能用声色呵退宫人的少年了,他的脸棱角愈发分明,整个人却越发沉稳内敛。
他似一块暖玉,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是以,你究竟是不是我梦中的那个人已经不重要了。”萧应祁嘴角带笑,“情意绝不是能被执念左右的东西,我并非因执念而心生爱意,我是遇见了你,认识了你,参与了你的所见所遇,才有了今日对你的心意。”
他握着她的手,再一次肯定道:“今日在太子面前所为,我并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左右衡量,对你说的话也不是字斟句酌,全凭心意,我也知道此举或许会给你带来困扰,我也会尽我所能不殃及你。”
燕清安闻言亦笑:“这是殿下今日一定要对我说的话?”
萧应祁松开手,颔首道:“是,此言或许莽撞,我唯恐冒犯你,只是我怕若我再不说,往后再无机会坦白,更会抱憾终生。”
她又问:“其实我还有一言,亦没有对殿下说。”
她想起适才在房中红鸳对她说的话,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我曾经确实差点就定下一门亲事,那与殿下毫不相干。”
见萧应祁眸光黯淡,她又道:“因为后来种种,我决意取消这婚约。这是与殿下相干的。”
“那时的我尚不敢奢望殿下的垂青,又觉此生若能以好友的身份与殿下相交也算幸事,只是我终是不甘,若是不能嫁给心爱之人,那也决计不要嫁给不爱之人。如此一来,殿下可是明白我的真心了?”
萧应祁的眸光黯了又亮:“当真?”
燕清安郑重地点点头:“殿下若是出自真心,那我便也是,殿下若是有意戏弄臣,那臣亦是。只是今日殿下顶撞陛下的话,实在是不值。”
萧应祁笑了笑,伸出双手展现在燕清安眼前:“打也打了,今日我同陛下说的话自然不作数了。”
他掌心的红肿伤势,都是因戒尺责打而生的。
他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手上的伤不值一提:“只是要委屈你了。”
燕清安疑道:“委屈我?”
萧应祁执起她的手:“想必明日整宫上下都会传出我倾慕燕史徒,爱而不得的流言了。”
燕清安拧眉:“这又是什么好事了?”
萧应祁眉眼弯弯:“自然是好事,至少日后见你,再也不用寻请燕史徒带路的借口了,日后再见,世人只会说,‘看,那回宫没几年的九皇子,又在纠缠燕史徒了’。”他想了想,又道,“我不过是个乡野长大的人,见宫中丽人端庄得体,遂心生向往,倒很是合情合理。”
燕清安气笑:“这恐怕是委屈了殿下才是。”
话方说完,她忽而心悸,似乎想到了何事,止了笑意:“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打算这样收场?那太子岂不是……”
萧应祁点头:“这确实是陛下的意思,今日我对陛下说的话,虽出自真心,但也是一场豪赌,陛下若是不想遂太子的愿,必然就不会废黜我。陛下既不放心齐将军带走白家的兵,便不会任由今日之事变成太子逼迫他的筹码,唯有让满宫上下都明白是我对你痴心一片,这‘勾结天子近臣’的罪名才压不下来。”
燕清安又问:“若是陛下也愿意顺手推舟,你就不怕陛下真下一道旨意废了你?”
萧应祁扬眉:“若是如此,我更是求之不得,我回宫前也并非是以皇子的身份生活,不过是返璞归真罢了,若真成了庶民,那与你更是名正言顺了。更何况,我猜陛下是舍不得我的。”
燕清安无奈:“难怪梁公子能与你成为挚友。”
两个人都颇有些恃宠而骄的任性在的。
话又说回来,她倒是才反应过来萧应祁虽不干政事,可某些方面却看得很是剔透,她赞道:“若是殿下不是皇子,而是文臣,想必能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只是若你一直如今日对陛下这般刚硬,定然也会被摧折的。”
萧应祁叹道:“过于刚直之人不适合做人臣,我的老师便是如此。”
燕清安点头:“师二公子也是如此。殿下可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你与他究竟像不像吗?我当时说并不像,师二公子的性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