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关系,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
神识被剥离出来,时毓体力不济,刚才的雷劫让她五脏六腑都受了伤,大量的血从身下蔓延,原长兴的衣服下摆已能拧出血来。时毓将镯子拿下来,塞到原长兴手里:
[给阿念的,你……替她收好,别说是我。]
原长兴将镯子和她的手握在手里:[好……好!]
时毓费力地睁开眼,看着蓝天笑了:
[我这辈子,无愧天地,无愧时斋,最辜负的只有阿念……和你。]
[下辈子……]时毓想到什么,戛然而止,自嘲笑笑,[我……没有下辈子。]
[挺好。]
最后两个字说完,时毓的手垂下,在飞升雷劫后重伤死在原长兴怀中。
原长兴紧紧抱住她,哭着求她不要走。
而时念只能尝试去碰时毓的手,每一次都会从她身体中穿过。她也不恼,无声一次一次去抓,直到时间一到,时毓的身体如漫天萤火虫般消散。
时念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追着流萤走: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神识没散,肉身怎么会散呢!”
时念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开始是走,到最后只能跑着追上它们:“等等!别走——!”
时念站在漫天四散的流萤里,眼前景象都变得模糊。她瘫坐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手掌沾满路上的石土,后知后觉的悲伤涌上来,浑身都在疼。
“时念,”严冽追上来,单膝跪在她身侧,把她抱在怀里,一时哽咽,缓了会儿才说,“我在呢。”
巨大的悲戚上头,时念脑袋都嗡嗡在痛,她伏在严冽怀里,看见手腕上的镯子,生平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
“她不是我要我了……她一直在我身边。”
“严冽,我错怪她了……我以为是我不乖!是我不够优秀!是我让她失望,让她生气,让她为我操心,无暇顾及修行……因为生我的气,连陨落都不愿意再见我……这么多年,她从来不让我梦见她……”
严冽抱得更紧,此时所有安慰都无效:“你做的特别好,你怎么会让她失望?”
时念在他怀里拼命摇头。
不是的。
她不是好斋主。
既没有潜心修习,也没有一心一意为时斋。
明明就有辜负!
明明就——
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巨大悲戚将她整个人笼罩住,时念连直起腰的力气都没有,只把头靠在严冽肩上,侧眼看向那个人。
他远处是沾满血迹的原长兴。下一秒他竟然跪下,遥遥磕了个头。
[我有罪。]
[时毓,长兴,你们看错了人。]
他起身,转头看向时念和严冽,突然诡异地咧嘴一笑:“好久不见,严队长,还有——”
“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