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霍定野已经讲事情的大概都告诉她了，对于昭华，她也不知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
毕竟当时她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
那种窒息的感受，现在还令她心有余悸。
她伸出手，霍定野熟练的抱住她，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我听侍女说你很久没有休息了。”
霍定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如实说道：“你一直不醒，我不敢睡。”
薛宝湖伸手去摸他的脸，霍定野顺势在她手心蹭了蹭。
“痒……”
他新长出来的胡茬一直没时间清理，扎的她手心痒痒的。
霍定野笑笑，又故意用下巴去蹭她的脸颊。
薛宝湖用手锤他，“好疼！”
“真的？”他有些诧异，低下头仔细查看，薛宝湖脸上被他蹭过的地方果然有些发红。
霍定野摸了下鼻梁，有点心虚。
“我去给你拿药膏。”
“不用，”薛宝湖拦住他，“你陪我睡一会。”
她也不是一点都看不见，能感受到光，离得近的时候隐约能看见轮廓。
霍定野回来的时候没有提她眼睛的事，她大概能猜出来情况可能有些糟糕。
其实到现在她还感觉有点不真实，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一回，身上现在还有些无力 ，还有眼睛……
“如果我以后都看不见了，你会在意吗？”她小声问。
等了一会也没等到回答，只能听见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霍定野已经睡着了。
-
没有太多需要收拾的东西，两个人甚至赶在卫楚之前离开了郡主府。
路过昭华的时候，昭华说了一声“对不住”。
薛宝湖停住脚步，为了避免眼睛受到强光刺激，她还裹了纱布。
对着昭华的方向，薛宝湖“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上马车之后霍定野不满道：“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不用理会她，要硬气一点，不然还是会受欺负，到时受了委屈，只能来我面前吧嗒吧嗒掉眼泪。”
薛宝湖：“……”
“你平时就是太乖了，都说柿子挑软的捏，你就是那个软柿子，”霍定野苦口婆心，“你得让别人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懂了吗？”
薛宝湖慢吞吞道：“你好啰嗦。”
霍定野：“……”
他说这些都是为了谁！
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他低声道：“别人我才懒得管。”
薛宝湖捂着额头挪到他身边，小声撒着娇：“这不是有你嘛。”
霍定野脸色稍缓，却还是有些气不过，用下巴使劲在她脸颊上蹭。
薛宝湖“咯咯”笑了一会，“这次不疼诶。”
她伸手去摸他的下巴，滑溜溜的。
霍定野轻哼一声，“我修面修了好久。”
他话里讨好的意味太明显，薛宝湖捧着他的脸，在他面上亲了一口，“夫君真体贴。”
将人揽在怀里，霍定野摸摸下巴，“你说我蓄须的话会不会看上去更有威严一点。”
薛宝湖想了一会，委婉道：“你现在就已经很有威严了。”
尤其他一生气，都没人敢说话。
想到两个人刚成亲那会，她笑了一下，“我刚开始见你，就觉得你好凶。”
“我要领兵打仗呢，不凶一点怎么镇得住底下的兵？”他为自己辩解。
“难道边关的将军都蓄须不成。”薛宝湖好奇道。
“差不多吧。”
其实是他年纪小，在里面有些格格不入的，所以才想过蓄须。
“啊……”
“怎么了？”
“他们会不会都很难相与啊？”
薛宝湖有些担心，当初刚面对霍定野时她就有一些心惊胆战了，此去边关，不知道还有多少个“霍定野”。
“不会。”霍定野充满怜爱的摸摸她的头，一天净胡思乱想，真可爱。
“我虽然年纪小，但品级却不小，不会有人随便招惹你的。”
他虽然这么说，但薛宝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
“怎么了，不开心？”
薛宝湖摇头，“我想见你。”
霍定野心中一痛，压下上涌的泪意，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我就在你身边呢。”
有些事，不是他们两人避开不谈就能消失不见的。
他隔着纱布轻轻摸着她的眼睛。
薛宝湖下意识地避开。
两个人都沉默着。
良久，霍定野道：“边关有一位医术很高的军医，而且说不定、说不定过几天你的眼睛突然就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