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的衣料,长跪在地,嘴里不停哀求:「是我胡涂,别,别让那群孽畜过来!」
「你要甚么我都给你!」
「小人该死!该死,千不该万不该冒犯先阁主!」百里侯猛力掌掴自己的脸颊,直到双脸由红发紫,模样骇人。
「哎呦!东皇公在上,方才叫你别胡说,这不赶紧,快!快别说了!」
他身旁的同伙是惊恐骂呼,连忙安抚,却毫未见效,一旁的看客见此模样开始出躁动起来,顿时,千言闾内惊呼声持其彼落,人群慌乱。此时,千言闾阁主的贴身侍女女华优雅伫立于高台上,她听见星魂沉稳又迅疾的脚步声,从容转过身去与他正式碰面。
「国师大人。」女华虽然沉着脸,却语调轻柔,端正行礼。她身上隐约散发的桃香掠过星魂的鼻尖,星魂才相信珑月白日时遇见之人乃女华,这回终于解开心头对她沾染桃香的芥蒂。
「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别连累无辜之人。」女华瞥一眼在正堂中为百里侯癫狂之举忙起忙落的仆从,眼神中的冰冷加重了几分。
「啧,不过就是顺手替你们的工作增加了点难度,少埋怨。」
「你们阁主人呢?」星魂冷声道。
女华听闻娇柔笑着,缄默不语。星魂不以为意的挑眉,他抬起素指随意一勾,台下癫狂的百里侯突然停下动作,嘴里呢喃几句后,往前抓扯了清秀的婢女便开始胡作非为起来。
「男人的欲望便有如千言闾中的流言一般,无穷无尽不是吗?」
星魂邪魅一笑,再补充道:「他可是咸阳城的内六国公侯的旧族之一,近些日子,他替皇帝陛下安抚了不少意图作乱的六国余孽。现在事态闹大,要暗地解决他恐是难了。」
女华瞥了一眼台下喧闹,脸上冒出冷汗:「今日韶华大宴贵人齐聚,莫说六国旧族,就连帝国罗网亦有前来光顾。听闻前些日子阴阳家在桑海与罗网打过几次照面,国师大人此番前来,不与他们交流一二可不好交代。」
「你难道天真的以为,本座会放任那些蛀蚁在我眼前乱晃。白日我以遣人招待过他们几回,此刻许在哪处纵情饮酒。」星魂露出邪笑,胸有成竹。他心想眼下千言闾内的罗网细作早在白日时让卫无引开,以傀儡取而代之了。就算之后有漏网之鱼,他对卫无处理的手段也有绝对的自信。这次他不会让罗网插手,更不可能节外生枝。
「我再问一次,你们阁主人呢?」
女华冷冷笑着,一颗心七上八下。当她得知帝国人马均被星魂制服妥当,一时半刻竟不知该如何牵制他。
「说。」星魂走到女华身旁,从容的仰天欣赏着四周华美的彩缎与亮丽的装潢。他顿了顿,神态轻松地阴邪提醒:「哦,我忘了说,我不是在问你。」
「这是命令。」
忽然间,一阵澎湃的琴音回荡于整座千言闾内,台下随之传出看客兴奋的叫喊声,连百里侯闹事的吵杂声也因此戛然而止。
「哎呦!侯爷,哪儿来那么大的酒劲!」
台下喧闹再起,星魂瞥了一眼,发现大秦画匠班画桂赫然现身。他随意地在百里侯的肩上轻拍,百里侯瞬间便晕厥过去,其他仆从就趁此时将他给抬了下去。
「小说家门主?」星魂冷声自语,心中只道不好。
小说家,乃诸子百家其中之一,编撰及收集天下杂文轶事,在街访百姓乃至宫廷朝堂间接有流传。他知晓班画桂喜弄墨,绘丹青,可即便如此他也万万没想到游手好闲的小说家掌门班画桂会选择插手。
女华态度大转,扬起嘴角致歉道:「国师大人,华儿代阁主大人与您致歉。阁主吩咐,无论如何都想让您见上一次千言闾头曲,玉韶芳菲,待此曲结束,阁主便会前来接见您。」
她见场面局势趋缓,朝着面色冷肃的星魂从容说:「所谓玉韶芳菲,千颜婷婷,韶音袅袅。芍药与女,两心相契。」
「既然大人光临千言闾,何不将你方才身旁的另一位俊俏公子也一同请来。大人们同为男子,交情匪浅,心有灵犀,若是错过玉韶芳菲可此行便白费了。」
「他不是我朋友。」星魂冷应道。
女华听闻腼腆笑了笑说:「奴家愚昧,忘了大人抑是阴阳家护法。」
「阴阳家超脱凡俗,追求天人极限,自然是不可同常人相比。亲友伙伴予你们来说,不过是戏台上的一个玩笑,笑过且过。」
「如此想来,奴家与大人倒是有一个相似之处。」
星魂负手蹙眉,谨慎的暗自聚气。女华缓步到星魂跟前,她凤眼狡黠的瞇起,犀利的目光利落的抓住了星魂的视线。
「我们,都舍弃了过去。我们,不都是懦弱的胆小鬼。」
「可怜了芙蓉,真心一时换得绝情一世。」女华轻声细语,缓慢说。星魂听闻剑眉怒蹙,眨眼间,女华的脖颈被缠上傀儡丝线,星魂动动手指,女华便感到脖颈处传来剧痛。她冒着冷汗,神色难过的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