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棋早在从东方隐口中得知这些事,她也没想到公孙斐竟然可以助温弦到这种程度,这个地步。 诚然以公孙斐的力度,温弦重新成为太子府拉拢的对象指日可待,可让寒棋意外的是,公孙斐拒绝与她见面。 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是对的,但最终要打碎一个。 寒棋来时,母后与她说过,她与温弦分别助魏王萧臣与太子萧桓宇,若魏王赢,温弦就是那个碎蛋,若萧桓宇赢,她便借东方隐等人之力将温弦踢碎,取而代之。 她,才是主导。 母后尤其嘱咐她,这场夺嫡之争于阗的势力不能渗透太多,以防走到最后难抽身,她秉承这一宗旨想约公孙斐出来,提醒他莫要用力过猛。 谁成想,公孙斐根本不见她! “公孙斐是整个于阗最有的钱的人,可是他的身份很神秘,神秘到我一无所知。”寒棋没有欺骗温宛,她对公孙斐的了解只限于有钱。 温宛不怀疑寒棋说的话,她此前去过黄泉界,绮忘川给她的答案也是无甚参考价值。 “那可难办了。” 温宛蹙眉,“公孙斐太棘手,一个不缺钱的人,你用什么才能击败他?” 寒棋喝了口茶,“七情六欲。” 温宛抬头时寒棋刚好落杯,四目相视,寒棋莞尔一笑,“他除非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只要是人,谁也逃不过恩爱情仇。” 温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那么帮温弦,该不会是喜欢温弦?” “怎么可能!” 寒棋嘲讽冷笑,“我虽没与温弦接触过,但也听说一二,不谈长相,温弦先是嫁给魏思源,人还是魏府少夫人时便与景王宁林日夜的鸳鸯交颈,这般品行若能得公孙斐喜欢,那公孙斐也很有问题。” “若他瞧上温弦那张脸了……” 寒棋失笑,“那张脸比她的品行问题还要大一些吧?” 温宛听罢也跟着笑起来。 忽地,温宛恍然,“公主殿下与我,这算不算是背后说人坏话?” “实话实说而已。”寒棋端起白玉瓷杯,喝下一口苦丁茶。 温宛亦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水入喉直冲肺腑,苦到心里,“公主殿下不妨换种茶试试。” “我喜欢苦。”寒棋笑着搁下瓷杯,指腹下意识摩挲杯缘。 温宛不觉得,“习惯可不是喜欢。” 不经意的一句话,落到寒棋心里。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公孙斐的事我会尽力调查,有消息找你。” 温宛感激,之后离开。 房间里,落汐直到温宛离开后才进来,进来时寒棋正看着杯子里的苦丁茶发呆。 “公主殿下?”落汐轻唤。 寒棋缓神,眸子里闪出一抹凉薄寒意,“叫东方隐再约公孙斐,本公主要见他。” “是。” 待落汐离开,寒棋再次陷入一个循环的画面。 于阗皇宫背靠山峦,寒棋住的宫殿外面有一片偌大的苦丁茶树,那片苦丁茶树是她很小的时候让母后给她栽种的,树长人长,等她长大的时候树已经很高了。 苦丁茶树里有一处装潢简单素朴的凉亭,寒棋时常会到凉亭里喝茶,边喝苦丁茶,边赏苦丁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片茶树里多了一个人,寒棋还记得第一次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惊了一下,本想叫落汐过来驱逐,最终忍下来。 因为她发现那个人似乎……没有发现她。 那人穿着素色单衣,在林间练剑。 茶花随剑气飞扬,一片雪舞。 那次之后,她经常会在亭子里看到那个人,只是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就只记得那人背影颀长挺拔,尤其收剑的动作,玉树临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心底有了期待,过往到凉亭是为喝茶,后来再入凉亭,因为想念。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情窦初开? 有时候寒棋会嘲笑自己,竟然依恋一个背影。 可也幸好只是一个背影…… 这厢,温宛离开鸿寿寺准备回府的时候,中途被戚沫曦劫了道。. 温宛这才想起来,昨夜她们三个喝酒喝的糊里糊涂,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她知道是萧臣送她回来,因为萧臣抱她回来的时候碰到温少行了。 “温宛,你见过一个男人什么都不穿站在你面前吗?”车厢里,戚沫曦竟然没有追究自己把她丢在金禧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