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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渐离(2 / 3)

是开口问道:“不知大兄是何国人?为何隐居于此?这林中可不安全呐,吾昨日还瞧见了冬眠的猛兽。”

屋主并未理会,而是从袖子拿出一方帕子,给女孩擦擦嘴,轻声问道,“囡囡,吃饱了吗?”

囡囡点点头,简单地“嗯”了一声。

荆轲心中更是大疑,他原以为囡囡不能开口言语,但看来并非如此。

“进屋玩吧,小心烛火。”屋主耐心地叮嘱道,将案上的那盏小油灯递给了囡囡。

囡囡拿走小油灯后,厅中明显变得更暗了。房主有些愧意,道:“只有这一盏灯,囡囡她怕黑。”

荆轲反生几分歉意,目光往外看了一眼,遂提议道:“山月已高,不如到外面去看看月色。”

“善也。”屋主站起身来,“荆兄,请稍等。”他转身进屋去,再出来时,手中抱着筑。

荆轲笑道:“吾今日有耳福了。”

屋主笑着伸手道:“请荆兄移步说话。”

雨早已经停了,山林中显得愈发空旷,山月映照着茅屋,筑声沉郁苍凉,荆轲合着筑声而歌。

音声尽止,树枝上的鸟儿这才振翅飞远了。

屋主忽朗声大笑,道:“吾这陋室,已许久不见过路之人了。今日得见荆兄,实属缘分。”

荆轲闭目倚在墙旁,觉得心里难得的平静了下来。他的手搁在膝上,手指叩打着节奏。

他问道:“不知大兄姓甚名甚?”

“姓高,名渐离。”

“高渐离?”荆轲睁开眼,有些惊讶地道:“高渐离?燕国善击筑者?”

高渐离却是自嘲般地一笑,“原来吾竟有几分薄名,能够入荆兄之耳。”

“高兄这是过谦了!天下之人,谁不知高兄之筑?吾今日能有幸闻之,日后定要好好吹嘘一番了。”

高渐离闻言一笑,却又垂下眼眸,问道:“荆兄自咸阳城来,要往何处去?”

荆轲重重地叹了口气,“吾亦不知。或许,去寻吾君。或许,四海为家。”

“听荆兄说话,似乎并非秦人?”

“秦人?”荆轲笑得有些讽刺,他用手拍拍心口儿,“吾,乃卫人。”

高渐离一听卫国,便也沉默了下去。卫国将亡之事,早已传遍了六国,他自然也是知晓的。

“荆兄入秦,可是为了杀了那暴虐的秦王?”

这山中无人,唯有鸟兽作伴,说话也少了顾忌。

荆轲从地上站起身来,抬腿踢起一根枯树枝,手握树枝如握剑,将其狠狠地掷向远处。

“杀了一个秦王,还会有第二个秦王。只杀秦王,于卫国而言,并无什么益处。吾所追求的,是为卫国谋安生。”

高渐离抬手轻轻鼓掌,“荆兄实有大侠之风范。”

荆轲在月下长啸一声,心里舒坦多了。他看向高渐离,问道:“高兄身为燕人,为何居于此处?”

高渐离并未回答,却是反问道:“魏王送美人入秦求和,汝可知此事?”

“吾亲眼见载着魏女的车队入了咸阳,哦,吾想起一事,倒是与这些魏女有关。”

“何事?快说!”高渐离的声音有些着急,随即又掩饰地一笑。

心虽有疑,但荆轲还是说道:“吾离开咸阳之时,听人说起一事,秦室中正办着葬礼,好像是有一魏女去世了。”

竹筑落地,响彻一声悲鸣。

高渐离一怔,脸色忽变煞白,嘴角颤抖着翕动,眼神陡然变得空洞。他整个人如同丢了魂似的,眼中流出两行泪来。

“高兄?”荆轲下意识地唤了一声,然后闭嘴不语。

高渐离以手撑地站起身来,却明显还是脚步踉跄。他伸手指指茅屋,“吾本欲与她避世于此,可是,他们不愿放过她,不愿放过她!她走了,吾便在此处等她!等一日不见,便等一年。一年不见,便等一生。可是,如今却是生死两隔!”

荆轲只能安慰道:“入秦的魏女,有六人。如今这位香消玉殒的美人,或许并非高兄的故人。”

高渐离只觉双膝无力,跌跪于地。他摆摆手,道:“她自幼身子虚弱,且不说舟车劳顿,单单因为积郁于心,便可要了她的命。吾与她,只求来生能做夫妻了。”

荆轲知他心念已灰,担心他会寻了短见,于是说道:“斯人已逝,高兄更要好好活着!囡囡尚年幼,若茕茕孑立,在这世上绝无她立身之地。”

高渐离抬眼看着窗棂,窗缝里透出昏黄的光,灯光拉长了囡囡的身影。她就坐在窗边,影子一动不动,甚是乖巧听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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