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破。 逐溪县城里挺冷清。 自战事开始,街上就没什么人,城中百业萧条。 估摸着最红火的生意,应该是棺材铺。 偶有三五行人,也大多神情落寞。 但当他们看到身着甲胄,身材不算高大的岳少谦时,却纷纷宛如吃了定心丸一样,心神大定。 甚至纷纷露出笑脸,躬身问好。 岳少谦一一点头回礼,方脸都快笑成了圆脸。 一路来到县衙。 马括提议道: “将军要招募新丁,不如就让末将代劳。” 岳少谦点头道: “嗯,本将带你来,就是让你做这件事。” “是。” 岳少谦再道: “招募之后,你顺便练练兵,休息几日,缓上一缓。” “城头上” 马括欲言又止,他自觉得有几分能力,在城头上调度将士,更能发挥作用。 反正练兵练几日时间,也练不出个所以然来。 岳少谦摇头道: “我知道你的性子,要不是东胡人筑了土墙,你现在只怕已经当了逃兵。” 马括涨红了脸,还想为自己争辩一二: “末将.” “无妨。” 岳少谦还是板着脸摇头道: “你有心,但没逃,就算不得逃兵。” “练练兵,休息几日也好,调整好心态,才好再来助我。” “末将.” 岳少谦又打断了马括: “军事紧急,我这就要回城头上,你要有什么想说的,就赶快说。” “末将.” 马括吸了吸鼻子: “我绝后了。” 马括眼圈通红,双手紧紧握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脸上的表情难以言喻,嘴唇不住地颤动着,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他的儿子在今日的守城战之中,颇为活跃。 杀了几个东胡人,还推到了几架竹梯。 只是最后庆贺时,被东胡人的箭雨射杀了。 马括真的很难过。 不仅是丧子之痛,他兄长马成岩在康海郡城苦守,只怕情况也不好。 说不定不只是他,就连马家,都得绝后。 岳少谦看着马括,而后在其背上抚了抚: “练练兵,休息几日,再来助我。” 岳少谦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马括在县衙中痛哭几阵后,便开始征募新兵。 次日。 战事再起。 “先登城者,升镇抚,赏十人、马五匹,后退者,死!” 乞颜宗元再度下令攻城。 他也不玩什么花活儿,大可汗都下令了不计伤亡,那他就索性用最笨的办法,用人命堆出胜利。 反正城中汉军就一万人上下。 他们有十万人,夜里还汇合了乞颜买的两万人。 十二万人打一万人驻守的城池,再不计伤亡,怎么也都得给他攻破了。 而且办法越笨,越不会出意外。 那岳少谦的统兵机变之能,着实让东胡将领们忌惮。 一通混战,城头上伤亡惨重。 乞颜宗元见此,派人喊话: “岳少谦速速来降,本将可保得城中百姓安然无恙,你与麾下将士,定然得汗王重用!” 这话说的也是实话。 如果岳少谦降了,乞颜思烈是敢用的。 毕竟放着人才不用,就太浪费了。 反正岳少谦降了,等于逐溪县告破,然后东胡八部齐出,大汉就灭了。 那岳少谦总不能还给亡了的国家效力吧? 至于岳少谦不降,也无所谓。 多少能打击士气,你岳少谦不降,手底下的将士,面对必败的仗,总有想要投降的。 城头上的岳少谦,方方正正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往将士中问了一句: “胡狗要咱们投降。” 城头上的汉军将士,纷纷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笑了笑: “誓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