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笑着寒暄时,顾璋被迫喝了一碗姜味极浓的姜汤。 又等了两拨,虎头也出来。 *** 这次县试坎坷又充满惊险。 参加的人又多,往年都没有参考的价值,大部分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偏偏这时候,京城传来消息——宁都府征调兵卒,前往边关抗击突厥,一户一男丁。 消息比政令先一步到达,说得并不清楚,却让等待放榜的日子,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不少人家筹划起卖田卖地、开始四处奔走,找亲戚借钱。 参加了科举的人家,也都耐不住性子,焦躁无比地在家问考生:“考得怎么样?”“你倒是给我个准话!” 县衙。 一群人正在评县试答卷。 有老者看着答卷上的水渍和晕开的墨,犹豫道:“这种该如何评判?” 一群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对征兵的皇令,都有些不忍心按照惯例将话说出口。 他们最后商议,“不如咱们先照常批?等最后交由吴县令定夺?毕竟考棚漏雨,也非考生所愿。” “如此甚好。” 两日后。 除去大片空白的,没写完的,污损太过严重的,所有完整作答的答卷,都被评阅完毕。 吴县令身着官袍,走进了这间屋子。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免礼。” 一老者作为评卷官代表站出来,拱手恭敬道:“县试答卷我等皆已评完,只等您下令除去糊名,定下案首。” 吴县令走到书桌前,随手翻阅答卷,查看情况。 还没翻几张,就看到了被雨水污过的答卷,几滴雨水的痕迹将墨汁晕染开,形成了一小团明显的痕迹。 他眉心紧皱,厉色道:“这种污卷如何能放在里面?” “可考棚漏雨实非考生所愿, 而且, 如今征兵令恐怕马上要到咱们宁都了……”老者上前求情。 吴县令闻言,反而面色不愉,答卷依法留存下来,日后岂不是都是他举办县试有疏忽的证据? 他冷眼压眉,肃声道:“有污的都抽出来,卷面不整岂可考中,入我县档?皇上要调兵卒前去边关抗敌,你们难道觉得不妥?” “万万不敢!” 侍候这些评卷者的书童纷纷上前,将一份份有雨水污渍的答卷抽出。 吴县令又看向评卷官呈上来的前三份。 “这是吾等觉得可作为案首的三份答卷。” “尤其是最上面那份,字迹骨力道健、笔力洒脱,堪为佳品,文章也做得精妙,深入浅出,言之有物。看得出此学子定积累厚重,见识不俗。” 他顿了顿:“唯有诗词差了点,显得有几分匠气。后面两份的话……” 吴县令也觉得这字迹一看就舒心。 他简单翻看过后两份,有了第一份做对比,瞬间觉得内容思想都不大气广阔,有所局限。 他道:“就第一份吧,拆开看看,咱们县的案首是哪位学子?” 童生试,若是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即使文采斐然,放在案首也实为不妥。 倒让人觉得他们县中无人。 师爷过来小心拆开糊名,他念出糊名之下的名字、籍贯等信息。 众人顿时变了神色。 “等等,你说他才十岁?”吴县令顿时眉头紧皱。 考棚出问题本就已经引起不少考生不满,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稳妥,这样前所未有的先例,他可不想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