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你我二人本无情意,婚约也不过是奉皇命,谈何重不重要?当时的情境,我断不可能出兵去帮覃渊。”
听她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覃芯心中大恸,状似疯癫,膝行两步向前扑倒在萧颍的膝上,仰面道:“好一个本无情意,原来你对我并无一丝情意,你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愿,你只是根本不在意罢了,哈哈哈哈哈。”
他声音凄楚,夜里听着颇为可怖。突然间笑声戛然而止,他又像是被抽离了浑身的力气,伏在萧颍膝上一动不动,只喃喃道:“可你知道么,去西戎的路上走了足足三十八天,送我的车队总共也不过数十人,我每一天都在想着,盼着,下一刻我的阿迴就会骑着马儿,在天边出现,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出兵,但她一定会带着亲随,带着最精锐的亲卫,赶来救我,扮成山匪也好,装作强盗也罢,她是一定会来的。可直到我被送入西戎帐中,我也没能等来她的影子”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是泣不成声。
萧颍心中泛起一丝不忍,终究没有推开他:“恰逢乱世,生如飘萍,你贵为帝卿,确实比一般男子承受了更多苦楚。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在西戎兴风作浪,十几年里数次挑起边患战事,更不该怂恿哈扎伊入侵大启,灭了自己的母国。你可知这些年里,有多少女子战死,又有多少男子被辱?平民百姓难道就不可怜?”
“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你们欠我的,一定要还!覃渊刚愎自用,根本就不配坐这个皇位,即使不被西戎所灭,迟早也会被你临川王取代。当我不知道你的野心吗?说白了,如今你能打着驱除蛮女,光复大启的旗帜,光明正大地攻入建安,可不还得感谢我?我是在帮你呀。”覃芯仿佛回光返照似的,又恢复了七分气力,面上竟也挂上了一丝笑意,只是之前的泪痕和嘴角的血迹尚在,显得十分诡异。
“呵,这十几年临川也不胜其扰,我是不是还该替守边的军士谢谢你?”
覃芯笑了笑,复又趴在覃渊的膝上,抬头看着她:“阿迴还是好本事,将临川治理得铁桶一般,我时常想,若你也跟覃渊一样,我就命哈扎伊将你掳来,给我做个面首,岂不是好?”
“你!”萧颍被他的厚颜无耻气了个倒仰,抬脚想将他踹出去,这一动才发现四肢软绵绵的,竟没有一丝力气,似是中毒的征兆,萧颍大骇:“妖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迴,你怎么啦?你又生气啦?不要生气嘛,你是不是动不了啦?啊,对了,你越生气,这软筋散还有合/欢香就发作得越快呢。”说着,竟然自顾自爬起来,坐到了萧颍的怀里,双手环抱着她的后颈,将头靠了过来。
萧颍看他行为疯癫,心中暗悔,不该如此大意,瞧他是个男子,就放松了警惕。这人神神叨叨的,竟不知何时对她下了毒。
“你是不是想叫人来啊?不用叫啦,你看你刚才那么大声,都没有人进来瞧瞧。我这些年啊,在西戎别的也没学会什么,就学会了两件事,一是服侍女人,二就是怎么用毒。你带来的那些亲随啊,此刻已经跟你一样,正躺在院子里动弹不得呢。”
“你要是敢害了她们,我非把你千刀万剐不可。”萧颍额上青筋暴起,双眼冒火,盯着覃芯,一字一顿说道。
“我知道她们是你的亲信,我怎么会要她们的命呢,只是暂时动弹不了罢了。待我们成了好事,她们也就没事啦。唉,不提这些阿猫阿狗的了,没得扫兴。阿迴既然已经尝过我用毒的手段,想必对我服侍女子的本事也很好奇。你那个夫郎,小的时候我也见过,长得就不怎么样,还成天拉长个脸,想必房中也无甚乐趣,啧啧,真是可怜,听说你连个侍人也没有,如今就算坐拥了天下,又有什么趣味呢?不如就让我来教会你做女人的乐趣,一定让你毕生难忘,即使将来后宫三千,也再忘不掉我了。”说着,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竟然就这么吻了下来。
萧颍浑身没有力气,但头还是能动的,艰难地把头扭向一侧,这吻就只落在了脸颊上。
覃芯怔住,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你这是做什么?你就这么嫌弃我吗?我都快死了,你就成全我好不好,我只想跟你做一回真正的妻夫啊。”说着一串泪珠落了下来。
萧颍是个正常的女子,日常若见着美人落泪也会心生怜惜,可眼前这人一会哭一会笑的,显然已经疯了。萧颍此时心中自然毫无涟漪,但药效发作,下腹处竟升腾起一股热意,并且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需要她咬牙坚持着才能勉强不失仪。
萧颍心中五味杂陈,想她半生励精图治,勤勉自律,今日竟然会栽在一个疯子手里,遗孤的事多半也只是个幌子。但萧颍还是不死心,强忍着欲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先告诉我太女遗孤的下落。”
覃芯瞬间止住了眼泪:“阿迴你同意啦?”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说着还捧着她的脸亲了两口,萧颍避之不及,只能咬牙受着。
“你随我来。”覃芯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是架着萧颍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床榻前。
里间的的大床正是覃琛往常所用,此时床上并无被褥枕头,只铺了一层薄毯,毯子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显然已经久未住人,竟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