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您还有别的安排吗?」「噢,没了,麻烦丁主任啦。」丁力军看着徐容和和气气的笑容,心头没来由的一紧,道:「领导您别这么说,您要是看得起,喊我老丁就行。」他不信把人心揣摩的那么透的徐容不清楚自己过去的敌意,可是如今徐容身为副院长,仍客客气气的喊自己「丁主任」,这让他心里止不住的发虚。徐容笑呵呵地和丁力军对视了几秒钟,轻轻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好,老丁。」等丁力军离开了办公室,徐容看着手机上七个未接电话,选了最近的一个拨了过去。「喂?」「喂,小徐啊,我是你刘师叔,前阵子拜师仪式上咱们还见过,我听说中戏要成立京剧系,是有这么回事吗?」徐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位「刘师叔」是哪位,可是嘴上仍道:「噢,原来是刘师叔啊,是,是有这个事儿。」「噢,那你下午来我这一趟。」徐容听着近乎命令的语气,愣了下,他将手机从耳边拿下,仔细瞅了一眼,这人买大病保险了吗?「师叔,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我这两天比较忙,一时半会儿恐怕走不开,有什么事儿电话里说吧。」手机那边登时不乐意了:「什么比较忙?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大没小,你爹妈......」「啪。」徐容直接了当地挂断了电话,无语地揉了揉眉心,「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谚语在京剧行当展示的淋漓尽致。他真没想到,京剧圈的竟然还真有人摆谱摆到他这来了。目前中戏那边表演系有郝狨在管,可是计划单列的京剧系简直成了香饽饽。京剧界资源本来就少,一下多了那么大一锅汤,就跟往一群饿了上半个月的狼群里扔了一块血淋淋肉一样。「铃铃铃。」徐容看着手机上尚长容的来电,眉头轻微地皱了皱。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刘师叔」,他没往心里去,因为犯不着跟这种人置气。可是前脚他挂断「刘师叔」的电话,后脚尚长容就把电话打了过来,要说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但是据他了解,尚长容也是个人精,按理说不应当打这通电话过来。等铃声响了第四声,他才拿起了电话,出乎他的预料,尚长容第一句就是:「徐容,老师对不住你,给你添麻烦啦。」「哎,老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刚才你刘师叔气冲冲地跟我打电话过来,说你如何如何,老师知道你的脾气,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你不会做过分的事情、说过分的话,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你办你的学,京剧圈的这趟浑水,你千万别趟,更不用给任何人面子。」「嗯,谢谢老师。」再次挂断电话,想起刚才的两通电话的内容,徐容自己乐了,「刘师叔」那样的人,他过去经常遇到,可是最近两年,他遇到的更多的却是「尚长容」。他真的非常好奇,「刘师叔」的行为背后一整套的内在逻辑是什么?不过在那之前,他准备办一个新卡。小张同学渐渐发现一个问题,徐老师自从当了「大师」之后,越来越忙了。以前排完戏他们还能一起回家,可是如今不是有应酬,就是要开会。而晚上回了家,说不了几句话,他又会一头钻进书房。「徐老师,你用过灶为什么不把开关关上?」小张同学皱着眉头,气冲冲地推开了书房的房门,望着正在看剧本的徐容。「我并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但是我都已经跟你说了多少遍啦,晚上用过灶一定要把气关上,你为什么就不听?」徐容愣愣地瞧着她,过了几秒钟,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我今天才发现,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少来!」小张同学嘴角下意识上挑了一下,可是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你不要以为夸我就能蒙混过关。」徐容点着头,道:「当然,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妄图在你跟前蒙混呢,我下次会注意的。」小张同学过于怕死了。她说的开关,是厨房燃气的总开关。但是他总觉得,除非出远门,根本没有关的必要。小张同学见他笑嘻嘻的,似乎认为很有必要给他普及一下不关开关的危害。她关上了门,走到徐容跟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知道一公斤液化气燃烧放出的能量相当于多少公斤TNT炸弹吗?」徐容恍然,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但是小张同学显然忘了一点,他曾经是她的家庭教师。这种冷门知识,理论上应当处于小张同学的知识盲区,但现在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大概率是现学现卖,因为但凡稍微过几天,她大概率只能记着个大概。而且她的用词也明显加入了她自身的朴素理解,因为正常情况下应该以「TNT当量」形容,而非「多少公斤TNT炸弹」这种朴实无华的描述。他配合着她的表演,好奇地问道:「多少呀?」「11公斤,你知不知道,如果发生了事故,会把咱们全都炸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