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就叫——】 【就叫绛雪吧。】 此后,多年过去,灵洲界下了一场又一场的绛雪,每一场血雪的洗礼都会引来灾祸。虽然她的记忆被封了大半,但她的梦魇记忆却时刻提醒着她,在她大婚当日、灵洲界覆灭之时,红雪都出现了。 抬手接住一片红色落雪,雪花被她的体温融成一滴殷红水渍,与她腕上的血色冰花近乎同色。望着掌心的雪渍,有遗失的记忆在她脑海中闪现,快到她根本来不及去抓,只留下难受的窒息感。 她想不通,此间异世灵力枯竭,为何会忽然天降红雪呢? 甩了甩沉闷的脑袋,长穗不会认为这是什么好兆头。 “尊座。”身旁的两个丫鬟忽然站直身体,小声在她耳边提醒:“司星女官过来了……” 司星是圣德女帝身边的随侍,师从昆山道门。 白发无眉青袍,司星手持拂尘缓步踏来,她对着长穗微微躬身,神情严肃,“国师大人,陛下有请。”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圣德女帝自然要见她。 “……” 长穗到时,皇帐中已聚了不少大臣,圣德女帝端坐在王椅后,身旁还站着唇色发白的赵元齐。 瞥了眼赵元齐,不等长穗行礼,圣德女帝便抬手示意她上前说话,“天降红雪,人心惶惶,国师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此等异象,自带的震慑杀戮之气太过浓郁,就连凡胎也能感知清晰,可见威力。 长穗默了瞬,其实她也不知这红雪因何而来,直觉和暮绛雪有关。她猜测,如今的暮绛雪性命垂危,一旦身死恶魂必回本体,可能在无形中影响了这个世界的气运,红雪则为某种危险预警。 其中缘由,太过复杂,长穗也不打算和凡众解释太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猜忌。 “容臣一算。”她摆出掐卜姿势,心中思索着该如何糊弄过去,本只是习惯性掐诀,手指动了几下,没想到真算出了什么。 “如何?”见她神色微变,众人都跟着紧张起来,圣德女帝也坐直了身体。 长穗越算脸色越难看,她克制住心中的诧异,瞥了眼帐中众人,思考后开口:“此异象确有深意,只是玄机过于深妙,不可在三言两句间述清,还需多次占卜演算确认。” 帐篷内静了瞬,忽然传来一声轻嗤,“说来说去全是空话,你该不会没算出来吧?” 林中刺杀未果,赵元齐反倒白挨一脚,至今胸闷气短疼的厉害,是强撑着来伴驾,提防长穗在女帝面前胡言乱语将他一军。 而长穗,也以为赵元齐会借此刁难告她一状,但当两人的视线相撞,赵元齐目光闪动,竟别开了面容。 这是什么情况? 长穗不由起了戒心,谨慎回着:“咸宁阁术士众多,其中擅占卜者不在少数,殿下若不信我,可请他们前来演算。” 赵元齐阴阳怪气,“他们哪有国师大人有本事。” 敢踹皇子,她确实有本事。 长穗听出他的话外意,淡笑不语。 林中一事,虽说她将暮、桓两人带了回去,但并不是站理的一方,赵元齐有很强的操作性。依他对她的杀意,赵元齐没道理不抓住机会扒她一层皮,只字不提她的不敬和强抢畜人一事,实在诡异。 不过他不提,长穗自然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因红雪异象,众人都心有不安,讨论来讨论去只觉更浮躁。圣德女帝听出长穗刚刚的暗话,没一会儿便挥退众人,只留长穗在帐中问话。 赵元齐跟着大臣一同离开,刚出帐篷,他就闷哼着捂住伤处,需人搀扶着才能走路。亲信李烊深知自家主子与长穗的恩怨,有些不解道:“刚刚那么好的机会,殿下为何不告国师一状?” 赵元齐脸色阴沉,“你以为本殿不想?” 能被圣德女帝宠爱,他并非嚣张无脑的草包,还是有些智商的。昨日是他被恼火冲昏头了,竟用了那么危险莽撞的法子引长穗上钩,稍有不慎便是玩火自焚。 想到昨夜在与长穗近距离贴面时,他看到的那双眼睛,那薄薄的金光绝非常人该有,更像是某种兽类。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赵元齐心中恨煞了长穗,阴狠道:“去把昨日献计的小太监抓来。” 他怕是先着了长穗的道,险些死在她的陷阱中。 “……” 长穗从帐中出来时,天已大亮,红雪未止。 断断续续下了数日的雪,地面积雪沉厚,素银笼罩山林。可如今,晶莹剔透的白雪侵染绯色,越来越多的红雪落于地面,融在白雪皑皑的地面,像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