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者王,败者寇,古往今来亦是如此。不懂顺应者,下场应当如此。”
景明帝说完后,身后的官员纷纷应和道。
“陛下说的是。”
“此乃明理,陛下英明。”
“陛下说的,自是真理,这母狼当真愚笨至极。”
跟在后面褚昀降眼睛也看着地上饿死的母狼,却只字未发。一旁的褚宵晨见状,特意大声地说道。
“九弟,父皇所说之事极对,可四哥我看你,怎么像是不赞同的样子?”
褚宵晨的话语引来众官员的视线,其中包括走在最前面的景明帝。
他回过头,看着褚昀降,不怒自威:“哦?小九对此难道还有其他看法吗?”
这时候只要顺应景明帝说的话,大声夸赞两句自然就没事,这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的。
可褚昀降头微垂,看着地上被拖拽了一路的母狼。它生前应当是极美的,身形矫健骨架流畅,可现在原本亮丽整洁的皮毛早就被地上的泥土和尘埃弄脏。
就在景明帝面上显出不耐之时,褚昀降说话了。
“回父皇,父皇所说之话当然是至理名言。”褚昀降向景明帝行礼,语气淡淡:“然世间总有不屈不服之物,或为情,或为物,或为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儿臣认为,在生死存亡之际,亦能坚持自己内心之选者,此乃大智也。”
褚昀降此话一出,空地鸦雀无声。
所有官员都齐齐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自己的一个抬眼就惹怒了中心的明黄人影。
废话,圣上说了这狼是愚笨之物,可你偏偏要说它亦有大智,这不是摆明着唱反调吗?
景明帝这下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盯着那与容贵妃有八分相似,却看不出自己任何影子的脸,只觉得刺眼。
他没由来的想到了一个深藏在心底中的矫健人影,那人也是这样同他说。
“只要是我认定的,莫说是皇帝了,就算是那九天之上的神仙下来了,那我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那身影同眼前的褚昀降重合起来,景明帝怒由心生,再开口时声音像含了冰渣,已经是冷到极致。
“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也不用与朕一同巡视猎场,自己休息去吧!”
说完也不等褚昀降回答,一挥袖子就带着官员们继续往前走。
褚昀降也不介意,只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待景明帝等人走远后,他便转身离开。
为了方便人员的管理和进出,所以一般秋猎是女眷的营帐聚集在猎场的最外围,这里最安全,不容易出事。
沈绾笛休息了一会,闲不住,就带着灵鹿在猎场周围四处逛,恰巧看见先带着福禄回来的褚昀降。
他不是同其他官员一起在巡视秋猎场吗?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沈绾笛正觉疑惑,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直接去找褚昀降,便只好找了一处随地坐下,权当看风景。
沈一同景明帝巡视完秋猎场后,往营帐这边走,恰好看见坐在地上的沈绾笛,一时间一个头两个大,念叨道。
“小六,你看别人女眷不是好好地坐在营帐中,就是在踏青散步。你倒好,姿势不雅地坐在地上,何谈大家闺秀的风范?”
“大哥,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自当随心而为。”沈绾笛笑嘻嘻地拉住沈一的手,让其在身边坐下:“我们出来是散心的,不是换个地方继续做闺中大小姐的。”
沈一无奈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绾笛现如今这样,还不是因为自己和家里人宠的,又能怎么办呢?
看沈一拿自己没办法,沈绾笛从一旁的餐盒中拿出灵鹿早就准备好的糕点,递给沈一:“大哥,吃东西,消消气。”
“对了大哥。”沈绾笛状似无意地问道:“我方才看到了祁王殿下。你们不是同圣上一同巡视秋猎场吗?怎么他先回来了?”
听沈绾笛提到褚昀降,沈一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叹了一口气,简单地跟沈绾笛复述了一遍。
说完后,沈一又道:“当众同圣上唱反调,无疑是打圣上的脸,祁王殿下怕是以后在圣上心中就失了地位。”
“不过。”沈一语含感慨和赞叹:“话说回来,谁又能真正做到像祁王殿下那样,即使面对滔天压力,也能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呢?这祁王殿下啊,表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像是什么都不在意,可我看他,实则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坚持自己内心之选者,此乃大智。
沈绾笛在心里反复想着褚昀降说的这句话,有些出神。
那么她的内心之选是什么?是沈府,是褚昀降,是她自己的未来。这大智之人,她能做到吗?
秋猎第二日,大雨倾盆。
按道理说是不应该外出捕猎的,可景明帝不知道是不是被褚昀降从昨晚气到今日,在大帐中沉脸说秋猎行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