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经常丢失,咱家的衣物是晾晒在后院晒谷场边上,毗邻后街,后街人来人往,谁窃了阿斗的衣物,我无从查起。我从那时起便生了戒心,在三个月前,阿斗曾对我说过,他曾无意亲眼看到过偷窥者的面容,那是未曾在村中见到过的一张脸。”
“崇旺村地处偏僻,离镇上或者离隔壁村最短也要四五十里,近处没有村落,那偷窥者自然只能是村里的人,但我又查不到那人的下落。我和阿斗把这件事跟阿爹阿娘提过,但阿爹阿娘以为我们俩在讲鬼故事,并不放在心上。”
“后来,当村长替山鬼挑中了阿斗时,阿爹阿娘也是连吭都不敢吭声。我不能再忍受这样在山鬼隐隐笼罩之下的生活,我决意带着阿斗离开这座村,去投奔水镇上的一家近亲,路途上的盘缠我都已经筹备好了。平时带着阿斗离开,定会有村人看见,所以我打算冒一次险,伪装成山鬼的模样,在献祭那一日将阿斗带走。”
“这些事我已与阿斗协商好,他也兴奋地同意了。那一日我却因准备行当和盘缠而晚了一步,我从未预料到山鬼竟会提前半个时辰,阿斗就被带走了,我当时想着我的计划不能露馅,所以我怯懦了,我眼睁睁地看着阿斗被带走……”
阿蝉倒豆子般儿一骨碌把实情悉数吐出,说罢,她如蔫了的菜,眸中满是愧怍之色,蜷缩在小马扎上,手死死抓着景桃的腕子,仿佛后者是她的救命稻草。
景桃道:“这位偷窥者可能即是戕害阿斗的凶犯,当然,也可能是霍翠、石昊那些案件的始作俑者。”
林甫伸手扶着下颚,若有所思道:“凶犯是阿斗没见过的人,但他又是村里的人,而且对村内情势了如指掌,准确了解献祭时间,而且献祭那日除了阿蝉全村人都在场。且外,他藏得还很深,村里人不会发现他。”
“照此看来,这位凶犯的身份极其特殊,”景桃的视线往阿斗的尸身凝了一圈,“村人不知道他的存在,就连生活了五年的阿斗也没见过他,但他却能生活在村里。”
崇旺村就是弹丸之地,委实小的很,哪家人添丁,哪家人死了人,消息传得飞快,村人之间几乎不存在什么秘密。
忽然之间,一抹悟意如闪电般惊掠景桃的眼前,她立起身,与林甫对视一眼:“会选择隐藏起来,并且能让村人感知不到他的存在的,只有这么一群人。”
阿蝉抬眸看过去,心脏绷紧,近乎失声:“是谁?”
“那些曾经被献祭给山鬼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