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不复存在。
临近湾县黎明前的宁静,陈独给睡着的女孩儿吹干头发,盖好被子。
他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极短的黑发沾染未干的细碎水汽,咔哒一声,烟雾漫出嘴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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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陈独醒来时,床上只剩他一个人。
狭窄空间中弥漫陌生的柔和气味,无声诉说昨夜蜉蝣,是谁朝生暮死,不知收敛。
陈独用手臂遮住眼睛。
一分钟后,他掀开搭在腰间的被子下床,烟盒打火机塞进兜里,眉目疏懒惬意。
对面房门半掩,陈独伸手推开,屋内的景色让他停驻。
这间房的窗外是高耸的水泥墙壁,沾满青苔与年老旧痕。
许雾坐在黑色榻榻米上,仰头朝外看,纤细的手臂抱着膝盖,黑发散在细白柔软的身体上,红痕点点,引人侧目。
听到动静,她迟缓地回头。
水眸无光,丧到极致。
一种极其混沌虚无的情绪萦绕她。
够俗气点说,她就像是失去欲望,行走在边缘的透明人。
陈独眼尾微垂凝她,喉口与喉咙相碰,滚出犹慢的嘲谑:“玩这么野?”
“又没人,”许雾朝他伸手,“陈独,来根烟。”
陈独懒懒地觑她,眸光深戾,毫不掩饰的尖利与张扬。
抽根烟出来,递到她的唇边。
“吃什么。”
许雾顿了顿,张嘴咬住那支烟,等他点上,垂眸盯着膝盖上晕开的黄褐色碘酒。
“都行。”
陈独轻“啧”声,拿着钥匙离开。
许雾又坐几分钟,去找被遗忘的手机,发现电量满格,乌发垂跌在手臂上,指尖抚过充电口,解锁划开屏幕。
“9:01”
盛艳给她打了个电话,发了条短信。
「你怎么还没回来?」
房间的光线微暗。
许雾仰头看天花板,指尖划过白棉裙的褶皱,推开陈独家的门离开。
她停在青石板路旁,瞥眼矗立的居民楼,墙体斑驳,门口的自行车乱堆,一辆漆黑的山地车停在最边上。
许雾离开后,大概十分钟。
陈独提着饭盒回来,屋内空无一人,随手把饭盒搁在桌子上,拢手点支烟,勾唇讽笑。
“真是个没良心的,睡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