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先担心一下夫君,会不会敌不过吗?”难道,我就如此像是嗜杀之人?
她眼眶酸胀,柔声道:“九河两岸的百姓等着参军的亲人,我与腹中孩儿,等着我的夫君。”
天下人翘首以盼的战神,他们盼你定九州,扭转乾坤。
我只盼你,安然归来。
“好。”
遥望大军离去,一颗心也随之空了。
不日,剑州铸魂,江陵白旭,均收到了凌平洲的请援函,三路人马向太原聚集。
这时候只要东线坚守,大宋就还有胜的希望,驱逐强夷指日可待。
太原城墙虽重新修葺过,却挡不住研习御剑之术的剑客们,他们轻易跃进城内,城门从里面打开,凌平洲率领白旭等一众豪杰,直奔金兵营。
完颜宗翰听闻有天降神兵,来不及细想领兵迎去。
十里长街,两军对峙。一边怒火冲天,一边气焰嚣张。
“竟然是你。”完颜宗翰制马挡在凌平洲身前,嚣张的气焰瞬间减了一半。
凌平洲睥睨敌军:“列国自有疆土,被你们屠杀的百姓何其无辜。”
“杀人就是杀人,还分什么百姓,你凌平洲就没有杀过人吗?”完颜宗翰气不过,“死在你手下的人,真的都是该死之人吗?”
已死之人,是否该死,自是不再重要了,凌平洲举起佩剑,愤声道:“龙渊渴血已久,今日,便以你们的头颅,祭我凌家军,殒命太原的亡魂。”
刺眼的白光闪过,龙渊出鞘,长街飘散着一抹抹殷红,春雨绵绵,与血争流。
入夜。
城外燃起熊熊烈火,数不尽的尸体一波又一波堆积,火焰泛着蓝绿色。
在众人瞩目中,凌平洲抱着凌可残败的尸首,将其单独焚烧。
这场火足足燃了十日,天空染上腥红,四周弥漫着焦腐味。
楚玉笙虽从死人堆里捡回了一条命,但他像是哑了一样,无论跟他说什么,都不答言。
妍霜逐雾等人从架子上救下来时,也只是一息尚存。
此战死伤惨重,自兖州追随他的三万民兵,如今不足千人,连铸魂弟子也折损了大半,白旭这边,亦是没有好到哪里去,总之加在一起,不过寥寥数千人。
太原神兵天降之事传到赵熙宸耳朵里,许多大臣开始朝神拜佛,祈求神兵来助。
当前罗恒被困,李秋怡、赵元瑾等人请战去援,求和派表示应当递交降书,换回罗统领等人,才是将伤亡降到最少的良策。
争论未休,金兵欲渡黄河的消息传来,这说明,罗恒及十万宋兵,已经没了,你想降,别人并不给机会。
有些自欺欺人的东西还在后悔没有早些示降。
“谁人再敢提降,我第一个杀了他。”李秋怡怒火攻心。
“现下只能急速退回城内,再与金人和谈。”高黎见皇后发怒也不敢再提。
“现在应该就地整兵,修战壕,杀金狗。”李秋怡几乎是吼着说出这些话。
“一河之隔,万民生死,请官家速速下令,退回城内吧!”赵阚也是怕的要死。
“我留下,你们护官家先走。”赵元瑾心有不甘。
“都不必再争了,你们若是再不走,便来不及了。”李秋怡最是讨厌这群婆婆妈妈的臭男人。
李秋怡断后,本也是给赵熙宸等人争取了逃命的机会,可这些人,吃不了苦,向南逃了一夜,疲惫不堪,只令士兵安营扎寨,就地修整。
皇后战死的消息还未传开,金兵就锁定了他们的营帐,两军僵持中,金兵也不敢妄动,主要是前面两仗,金兵也受到了重挫,加上太原忽显神兵之事,令完颜胜多少有些忌惮,他们也没底气若再打一仗是否还能胜出。
而宋兵这边,主要是掌权的人,早吓破了胆。
遥看金兵营的火把,感觉越看越多,他们主动送来了纳降书,竟是要求皇帝为战俘,并且划黄河为界,河东、河北之地归金,方可止戈不再南攻,否则杀光余下宋兵,血染黄河。
这金人并未见过大宋皇帝,只知其是个舞文善墨的文人,故而更有兴致见上一见,戏弄一番。
宋兵营帐中跪了一地朝臣,今夜身着龙袍的人,却是赵元瑾。
“王爷身着龙袍,不可跪。”见赵元瑾欲要对赵熙宸下跪拜别,怀恭大太监赶紧拦住他,呜呜咽咽又哭了起来:“龙袍加身,等同禅位,王爷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