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发躺在床上,一看就是刚沐浴完。
她轻车熟路地捞起他随便扎起垂在枕边的头发,蹙眉“啧”了一声:“咱俩认识七年了吧,这个毛病总是不改,湿着头发睡要头痛的……”
她这么念叨着起身到盆架上拿了干手巾回来给他攥着头发,心中却是压不住的甜蜜:“怎么把大军扔在外面自己回来了……何时回来的,白日里就眯着了,是不是又连夜跑马赶路了?都说那东夷倭人阴诡毒辣,你没受伤吧?”
一口气问了好多,刘崓却只是含笑看着她,也不回应,盛时行看他那“侵略如火”的目光就压不住脸红,撂下手巾又拿来梳子,垂首借着帮他梳开头发遮掩,只听自家夫君轻叹一声:
“这刚回来,正事也不说,就跟审案子一样审我。”刘崓坐起身,把梳子接过来放在一边,舒臂将盛时行搂住。
依偎在自家夫君怀里,盛时行欢喜地眯着眼睛:“谁审你了,我刚问的不都就是正事……”
“那是朝堂上的正事,不是夫妻间的正事。”刘崓笑着亲亲她额头,盛时行抬头对上他满含情意的双眸,忍不住抬手抚上他脸颊笑问:“那依你说,夫妻间的正事是什么?”
“自然是想我。”
“……”
“到底想不想?”
“……想,很想。”盛时行败下阵来,心说七年时光,眼前这位真好似换了个人——仅仅是私下相处这方面。
这么粘人,说是二十三还差不多吧……
但不得不说,她对他这样子,很是喜欢。
说笑间人家就凑过来试图“得寸进尺”,盛时行躲了一下嗔笑:“别闹,我去梳洗梳洗,今日出城了,一身灰尘。”
刘崓知道她好洁,也不勉强,乖乖放开自家娘子,却也没忘了嘱咐一句:“那你快点。”
盛时行脸上发烧,也明白今晚怕是难逃“好事”,索性往厨下洗了个澡,泡在浴桶里突然想明白了——自家夫君为何在锅里留了那么一大锅热水,似乎也明白了九娘今日在树上看到了什么。
可江浙在东边,他就是越过大军先回城,也应该是走保康门或东水门,怎么会绕到北边的金水门附近呢?
一时想不通,盛时行匆忙洗好换上干净的中衣回到房里,走到床边却见帐幔又撂下了,里面也没什么声音。
不会是……真睡着了吧……
她这么想着撩开床幔,眼前赫然是自家夫君的笑脸,说实在的,略有点吓人。
盛时行笑着揉了揉自己砰砰跳的心口,抬手一锤他肩膀:“干什么装神弄鬼的,你几岁啊!”
却被人家搂着腰直接拽上了床。
盛时行心中欢喜羞涩,可刚刚的疑惑还没有解开,笑着搂住他脖颈:“我问你,今儿是不是走的金水门进城?”
“哟,这都能勘查出来吗?”刘崓愣了愣:“你是看我的鞋了还是看我衣服了,怎么看出来的?”
盛时行被他逗笑了:“我是有多无聊还要勘查你的行迹,是今日午后非真和九娘逗笑,九娘上了树,结果应该是恰看到你骑马进城,她也没看清,就没跟我们明说……刚刚在门外,我让她进来她却拉着非真跑了,可能是怕真是你的话……”
刘崓这才听明白,笑着将她搂紧:“那倒是巧了,我今日的确是那个时候从城北进来的,自然也有我的缘故,稍后告诉你。”
盛时行听他言语轻松,就知道应该不是军机上有什么变故,心里一松便依偎过去:“没事就行,不必事事都告诉我。”
刘崓笑着凑过来嗅了嗅,盛时行笑着一推他肩膀:“做什么像阿黄一样……”
“你晚上喝酒了?”
“嗯,非真带来的,关外的葡萄酒。”
“葡萄酒,那应该很甜。”
“是挺甜的……”
“我也想喝。”
“我又不知道你回来,没给你留。”盛时行愣了愣,却见自家夫君起身压了过来,在她唇上轻轻一琢:“没事,这点儿够了。”
盛时行嗤嗤地笑,又被人家拽着手伸到中衣里面:“不是问我受伤了没?你自己查查。”
虽然七年间这样的亲昵数不胜数,可盛时行轻轻抚在他胸口,感觉着那种熟悉的,细腻中又带着些许涩手的触感,还是会让她瞬间面红耳热:
很像上好的宣纸,让人想在上面好好书画一番。
对于自家爱妻的反应,刘崓非常满意,笑着一抬手,灯盏应声而灭……
翌日清晨,盛时行被春日里和煦又带着几分锐利的阳光唤醒,掀开床幔,类似风拂窗棂却更加细碎的声音响在庭院里,盛时行舒展了一下腰肢,熟悉的飨足慵懒感弥漫到全身。
起身披衣绕到房后花园里,果然声音的源头正是自家夫君,听着自己熟悉的玄色长槊劈开东风发出的细碎锐鸣,盛时行突然想到第一次看到刘崓舞槊那时……好像是在茫茫黄沙里,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