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就算了,我自己去就行。”
墨燃挑眉回头:“怎么,不怕了?抽血超声都不怕了?”
楚晚宁脸上一红:“本来也不怕!”
墨燃失笑,只觉得他这样可爱极了,忍不住又两步回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可就不陪你了啊,自己去吧。”
“嗯……”虽然嘴硬,但其实还是有些小小的害怕的。不过都说了自己去那肯定是要自己去的。
墨燃忍俊不禁,他哪怕有再多事情也会推了陪楚晚宁的,怎么可能让他自己去产检?不过没必要说出来了,到时候给他个惊喜也好。
又稍稍地亲了他几下,感觉他在尽力的克服抗拒也没太勉强。抬头看了一眼表,随手拿了毯子搭在他身上,最后在他眼角亲了一下:“好了,你歇着吧,我去做晚饭。”
楚晚宁被亲得恍恍惚惚,看着他往厨房走的背影,刚想下意识的答“好”,突然一个激灵,瞳孔骤缩:“……别……”
别去厨房。
自己今日,包了抄手。
昨日夜里,半夜又从混乱的梦中醒来,正有些恍惚的不知道今夕何夕,却听墨燃在旁边小声的念叨什么。蹙眉仔细听了半天,才勉强听清“抄手”两个字。心头一跳,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看清四周,摸到自己有些凸起的小腹,意识到是在哪个时空,想再好好听听,半天却又只听到了一声似乎轻笑着的充满爱意的含糊的“算了,等……”,楚晚宁下意识的凝神屏息,但还是没听清后面的内容。
等什么?
不管是等什么,笑的这样开心,估计都是跟……师昧有关吧……
心跳有些快,师昧那张秀美的脸在眼前浮现。随之而来的是墨燃和师昧曾经在一起的一幕幕……一直到墨燃在大雪里抱着师昧的尸体哭……
墨燃是喜欢师昧的,那种笑,在楚晚宁印象中,只对着师昧绽放过。
楚晚宁心中突然酸涩极了。墨燃说了,他是有之前的记忆的。这个时空没有师昧,而他每日这样看似对自己很好,但其实心中还是时时想着师昧的吗?在梦中都念念不忘?
假装忘了很有意思吗?骗自己很有意思吗?
自己……到底算什么?
东。施。效。颦。
蹩脚的替代品吗。
心口有些闷闷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越来越大压的有些喘不过气。这一夜,辗转反侧良久都没有睡好。
早晨,看墨燃还是神色如常的给自己准备早饭,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他……可真会演啊。
所以现在,对自己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呢?
只是为了孩子吗?
心乱如麻。
下午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买了包抄手的东西。
他看到自己包抄手,会怎么样?
不无恶意的想,他总不会继续装下去了吧?
东施效颦?鸠占鹊巢?还会有更恶毒的词吗?
虽然楚晚宁从来没有低估过他的恶毒程度,但是还是忍不住天真的想,该差不多了吧?
无论怎样,自己都受得住的。
想跟他做个了断了,不想再这样每天在他假惺惺的宠爱中胆战心惊的苟且偷生,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的审判,这次是自己,主动要跟他了断了。
本以为都不记得该怎么包了的,但是等回家,把这些东西摆在面前,却自然而然的包了起来。
调馅,擀皮,每一个步骤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手有些抖,却还是把一个一个圆滚滚的抄手捏了出来。
自从补天那次之后,自己再也没有包过抄手了,算起来都有五六年了,怎么还会记得这么清楚?
大概是……之前练了太多次了吧……
有点想掉泪,但又忍住了。
不会再为他哭了。
调好的馅包完了,刚刚好好一个人的量,应该刚好够他吃。
看着一个个精致的包好的抄手,楚晚宁突然就觉得没意思极了。
自己就是犯贱吧!
明知道是了断,还做的这么认真!
还真是一片真心喂狗。
再待不住,深吸一口气,转身出了厨房。到了沙发上呆呆的坐了一会,想要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抄手就在厨房的案板上摆着。
他回来一定会去厨房,一定会看见的。
就这样吧,该结束了。
本来是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准备的,也已经准备好了再接受一次嘲讽的,但是……
等他回来,气氛很好,他心情很愉悦,看自己兴致不高也并没有勉强自己干什么,只是小心的哄着。
他还帮自己揉腰,自己……
突然就有些舍不得破坏这种氛围。
哪怕是明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