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蔷不知道夏筠究竟怎么把这么大个弥天大谎圆回来的。
不,或许夏筠真的知道。
那夏筠究竟是什么身份?
她小寒和霜雪的名字,哪个是真?那个是假?
夏筠告诉她,内卫的悬仞牌,是郁家的人给的。
翁蔷知道郁家,之前替大延征战多年,满门英烈,最终反而落得个鸟尽弓藏的结局。
郁家只剩下一个威名赫赫的少将军郁白溪,不知活下来没有。
翁蔷也问了夏筠,郁家和皇帝之间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吗,怎么会有内卫的牌子。
夏筠的回答是:“那么皇帝是如何定罪的呢?”
翁蔷当时懂了,以为是皇帝在郁家安插的人手,但现在翁蔷也不确定了。
夏筠是个比她谜团还多的人,虽然聪明,但身上的事情一点都不比她少,和夏筠结盟,是正确的事吗?
翁蔷脑中摇摆了一会儿,很快她又想起夏筠说要救人的神情。
……她信一次吧。
然而出乎翁蔷的意料,夏筠很快就出来了,瘦子亲自过来找翁蔷。
“你把她看好。”
翁蔷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眼神示意道:“如何看?”
瘦子道:“有异状便杀,除此之外,不得离开她半步。”
翁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瘦子最后一次警告:“别打听一些有的没的,做好你分内的事。”
翁蔷乖巧道:“能为二当家分忧,是丑丫头的福分。”
瘦子不耐听这个场面话,他绕过翁蔷,匆匆往南边去了。
夏筠和翁蔷一道往回走。
翁蔷问:“你真知道单子衔的布防?”
夏筠道:“猜的。”
翁蔷大惊:“如此冒险,为何不与我商量?”
“与你商量,你必不会同意的。”
翁蔷呵呵冷笑一声:“我突然后悔与你结盟了。”
“事情不到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值不值呢?”留下谜语一般的话,夏筠便表示她也有任务,得往男人那边去了。
翁蔷捏着鼻子说好。
白天不比晚上,夏筠这次清楚地看见房间里的男人们大多换上了轻便的着装,只不过每个屋里都只剩一半的人。
夏筠目光扫过去,和女人那边一样,老少都有,但大多数是青壮年,甚至还有几个明显像文人的。
夏筠推开门,走进去,惊起一大片的人。
“今日不是说休息吗?”
“这是谁?”
“丑丫头来了!”
“唉!丧星!真是丧星!”
闹哄哄的场面在翁蔷的瞪视下安静了下来。
夏筠道:“你们之中,可会有识图写字的?”
男人们面面相觑,当即有几个站了起来。
“我是我们村里唯一的童生,平日里替别人写过家书。”
“我进京赶考,已是举人了。”
“我!我会识图!”
夏筠道:“还需画过山川河流地图的。”
这下还在应声的只剩两人了。
夏筠道:“跟我出来。对附近地势熟悉的,也出来。”
然而没想到,本以为很好找的本地人,此时一个也没有。
翁蔷道:“附近地势熟悉的,你该找我。”
夏筠故意大声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我心心念念找的人就在眼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小娘子宽恕则个。”
翁蔷脑子一转就知道夏筠在唱什么戏了,她故意撇了撇嘴:“哼,走吧。”
带着会画图识字的男人一路又到了大当家的屋子里,翁蔷这次没被关在门外,她进去一听,发现夏筠真是撒了好大一个谎。
她说她不仅知道兵力如何布施,甚至连粮车改道去了哪里都晓得。
丁南本身就是因为截粮车才被灭了寨,夏筠简直字字句句都在戳他的痛点,他立刻让夏筠说,另外两个会画图的开始画,而翁蔷则口述附近的地形。
越说,翁蔷越知道夏筠想做什么了。
她看向夏筠,但夏筠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于是翁蔷故意说偏了几道溪流和山丘。
丁南没有任何反应。
翁蔷心渐渐放了下来。
她和夏筠没有任何交流,但默契地你说偏一点点,我说少一点点,一来一回,竟是把单子衔围在京都的兵力全部说完了。
不知不觉间,屋子里另外两个男人的额头已是汗湿一片。
丁南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叫人过来:“这两个,处理了。”
噗嗤两声,男人们连叫喊都没发出来,就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丁南拿着新鲜出炉的布防图,俊美的脸上满是狰狞,他慢慢吐息,咬着牙道:“单子衔啊单子衔,我不杀你,我要恶心你。你不是想当皇帝娶公主吗?哼。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位画师一共画了两份,丁南拆出来一份:“来人,把这个寄给暄王爷,他看到后,应该知道怎么做。”
夏筠耳朵飞快捕捉关键词。
暄王爷,是个熟悉的名字。
大延目前一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