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拉了张脸的自己,赶紧放松面部肌肉,笑着说:“没有,没有,我觉得周老师讲得特别好。”
“说实话。”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呀,您看到没,学生们都特别、特别热情。”姚昕语有意用重音连说了两个“特别”。
“我没想到会来那么多旁听的。”
周拓宸倒是直接挑明了,没有和她打太极。
可是,这话在刚刚才在李主任那里被泼了冷水姚昕语听来,顿时就有了几分甩锅的嫌弃。
“长得帅不是你的错,你拦不住要来看你的人,是这个意思吗?”姚昕语收起了面上的笑容,不再掩饰内心的不满。
“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
“就是。”
“如果我让你这么觉着了,那我道歉,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姚昕语有点儿懵了。正常人的反应不是应该继续辩解几句么?
她这边才开了个头,火气还一丁点儿都没发泄出去,那边就举白旗投降了?也太没劲儿了吧。
“你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我没拦住人。”周拓宸微微低头,像是在回忆刚进教室的场景,“我一进去,也觉得人太多了,但我不认识哪些是我的学生,哪些不是。临时换到大教室吧,估计也不行,那就硬着头皮先讲呗。你说这种情况一般都怎么处理的?”
姚昕语被他问得又是一愣。
当场能怎么处理呢?总不能当场把学生轰出去吧,顶多只能从下节课开始提前通知大家注意课堂秩序。
要么,就像李主任说的,另外开选修课,把多余的学生分流出去。
“不过,我一看到你在最后面,又觉得踏实一些了。”周拓宸估计也没指望她当场给出方案,继续把自己的话说完了。
“啊,是这样啊。”姚昕语讪讪地搭了一句。
射出去的利箭戳不中软软的棉花,反而折回来扎到了自己的身上,周拓宸情绪稳定得让她有点儿下不来台。
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对方都没有斗志,她还能激动个什么劲儿呢。
“周老师,我知道这件事错不在你,但是如果影响到教学秩序,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武斗派的姚昕语立马化身乖巧的职场新人。
“姚老师,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切实可行的方案暂时没有,缓兵之计倒是有一条。
“要不然,您上班戴口罩成吗?”
“戴口罩就有用?”
显然,周拓宸不能信服。
姚昕语心里也没谱,但总不能任由他的课堂变成小型见面会吧。
“或者,您能另开一门选修课吗?”
“如果你说的是酒类品评的选修课,我们学院已经开了,是马老师在教。我这门是酿酒工程系的专业课,比选修难度高,后期还会有酒体设计的内容。”
“那如果这样,我们只能发通知,和学生说明一下了。”
“我觉得可以,让本专业的学生来听必修课,感兴趣的同学去听选修课。”
以学院的名义先通知下去,总比一个行政岗的老师瞎指挥要有用。
“那我回去和李主任商量一下吧。”
“那口罩?”
“您看着办吧,反正不要让学生分心就好。”
“分心?不至于吧。我看大家还挺专注的。”
“是啊,十分专注地看你的脸呢。”姚昕语揶揄道。
“你呢?会受影响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受什么影响?”
“她们也不是小孩子了。既然你没被影响,我相信学生们也不会被我影响。”
“她们和我能一样吗?”
“都是有分寸感的成人,有什么不一样?”
这下,姚昕语发现自己把自己给带进坑里了。比较型的问题该怎么回答?损人抬己?肯定不合适呀。
“我的意思是说,我也是从她们那个年纪过来了,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花痴?就算以前会被影响,但现在不会了呀。”
“为什么?”周拓宸追问,一副愿闻其详的认真劲儿。
“岁数上来了,人家有妻有娃的,大家自然而然就没兴趣了嘛。”
“唔,”周拓宸点点头,“谢谢你给我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什么新思路?”
“要是以后我结婚了,学生应该就不会多看我一眼了。”
“那也不一定。”
“为什么?”
“因为你比一般人都扎眼呀。”
“但照你的意思,我好像并不扎你的眼。你说,我听了你这话,该高兴,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