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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正文完)(2 / 3)

的栀子花种来。

段风辞本意是想用那棵桂树装点一下却月居,好让院子中春时有绿秋时也有花,不至于像从前一样一片死寂,到了秋日里只有满地的枯枝落叶,看着便觉萧条。

而那栀子树不过是陪衬。

只是不成想,沈凌却似乎更喜欢那株栀子树,分明还不到开花的季节,她却挂心得很,闲来无事便要去看一看。

后来段风辞便将那栀子树移到了沈凌窗前,每日晨起推开窗子一眼便能看到,若是哪日开了花也不会错过。

只是离开数日,也不知那花如今怎样了。

段风辞没有说话。

他趴在人身边,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疲累、解脱、庆幸,还有难以抹去的苦痛交加之感,种种叠在一起,此时此刻,他什么也不想再去想,只想好好休息一次,陪着沈凌,只有沈凌。

见他这样,沈凌面露浅笑,勾手拉住人,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听人气息渐轻,听到外面沙沙作响的声音,她轻声唤道:“阿辞。”

“嗯?”有些迷糊的段风辞哼出声问。

“咱们回家吧。”

“……好。”

寒凉的初春夜风绕过寂静的院落,撞在窗口,撞在门边,撞在空荡的皇宫中,最终消失在月中天。

翌日,段风辞轻车熟路再一次替沈凌告了假,带着人回到沈府。

院子中桂树尚不见新芽,栀子树也仍旧未变,仿若这些时日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先前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缥缈无影的梦,除去赵玄霜彻底离去,再无其他。

春尽夏迎,秋来冬再回,辗转岁月间,那桂树终于开了花,连同窗前的栀子树一起,每每起风时都会“啪嗒啪嗒”一片响声,像是急促的雨落在院中。

这年中秋,沈时祺送了信来,说是在玉门之外意外发现了不知何人修建的沈毅、江舒兰还有万宁的墓,三人挨在一起,靠着身后的玉门,风霜不侵,岁月不扰。

沈凌心中欣喜,当日入夜去了久未敢去的水寒庭,在从前埋着沈华钗子的地方倒了一壶酒,第二日,她令人翻新了一番沈府。

又到新岁,已然成熟不少的沈时祺回到万都,将从玉门带回的几样东西一同埋在了水寒庭中,不想几日后,那枯死数年的月桂树竟奇迹一样吐了新芽。

于是每每养着自己院中那开了再败、败了再开的栀子树之余,沈凌也留心着养起那月桂树。

花开花落间,年岁悄然溜走。

宣丰三十年夏末,入夜的万都归于寂静,天上星子忽明忽暗,方才还灿灿夺目,一眨眼便已躲在云彩后没了踪影,只余一轮孤月高悬。

二十七年辗转而过,却月居未改分毫,旧时的花换了新枝开在高处,在月影下摇摇颤颤,抓住最后的夏影。

时已七月下旬,入了夜的风吹在身上很凉,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来。

庭院中,对着天看了许久的沈凌忽然道:“那道圣旨我给阿衡了。”

“哪道?”身后被倚着的人不明所以,下意识问出了口,只是话才问完,他便已反应过来,接着点头道:“给便给吧,都听你的。”

沈凌唇角微弯,视线从模糊天际移至远处高阁上朦胧生辉的灯,再到眼前院内飘落的花,星星点点,恍惚间竟让她想起某年冬日的繁霜。

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年纪渐长后,小病小灾都不是小事,怕寒意入体,段风辞特地在躺椅上多垫了一层,还又伸手为沈凌掖了掖被角,边动手边问:“明日想怎么过?”

明日是七月二十一,是沈凌五十岁生辰。

靠在他肩上的沈凌合上双眼,听尽院中奚落的风声,思索着道:“明日……去城西看看吧。”

数年前,城西不知何时被人植了几株枫树,漫山遍野的荒芜中,难得的多了一抹鲜艳,他们闲了总会去看看,当作散心。

只是近来身上懒得很,他们也没了出去的心思,大多时候都留在府中,如今听人问她才想起,便想再去一次。

不知是否是在回想从前,段风辞总觉得沈凌的声音远了很多。他摇了摇头,抬目望向夜空,应道:“好,就咱们两个去,这次不带他们。”

他从不会拒绝沈凌什么。

“今早小祺传了信来,说茂儿带了个姑娘回去,玉京特别喜欢,让我过年时一起看看。”

段风辞轻笑着回:“茂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寻个媳妇,能得玉京喜欢,自然是好的。”

“我说也是,玉京的眼光一向不差。”

闻言,段风辞眯了眯眼,意有所指道:“玉京眼光甚好,但却不是最好。你知道天底下眼光最好的人是谁吗?”

沈凌唇角微弯,半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人,而后又悄悄合上,顺着他问:“谁?”

“我。”

丝毫不意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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