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有了身孕,你二爷早盼着我死了,去年还提剑要杀我,保不齐他们就合起伙儿害我,好让我给你新二奶奶腾地方。便是我没死,你二爷这个岁数了没儿子,她生了儿子抱进来,老太太还能说不要?她是有儿子的二房奶奶,我有什么?这个家里还有我和巧姐儿站的地方么?”
她令平儿坐,冷笑道:“人家都算计到我头上来了,我倒还顾前顾后不敢出手?柳湘莲算什么东西,又不是薛大傻子的正经兄弟,就算尤家的三丫头不知道理,他敢放他老婆进来闹,我就服他!现在正是尤家理亏的时候,你二爷又不在家,不趁现在把她弄进来,等她以后有了身孕,可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平儿默默,半晌问:“那奶奶什么时候过去?”
王熙凤道:“不急,明儿先传匠役把东厢房三间收拾了,就按照我屋子一样装饰起来,等弄完了再去。”
一时该用午饭,王熙凤气恼伤心积聚在心,半点儿吃不下。
至晚饭,她还是一口不肯用。平儿急得苦劝,她才勉强喝了半碗粥,仍旧细想如何行事。
谁知晚饭后,兴儿又哆哆嗦嗦的来回话:“奶奶命小的盯着那边,现有了动静,特来回奶奶。”
王熙凤命:“说!”
兴儿跪下回:“奶奶,珍大奶奶的母亲没了。现下珍大奶奶的妹子那里正办丧事,珍大奶奶也去了。还有柳二爷是一早去的,薛大爷方才听见信儿也去了。”
王熙凤笑道:“好!好兴儿,你再瞅着那边,有什么事都来回我,好儿多着呢。”
兴儿才要磕头,她又笑说:“可若有一句半句不实……”
兴儿忙磕头:“奶奶明鉴,小的死也不敢骗奶奶!”
把兴儿打发走了,王熙凤对平儿笑道:“这不是老天助我!她娘都死了,她还有什么理儿不进来?往少了说,国孝还有大半年呢,往多了说,她娘死了,她不得守足二十七个月?我看她怎么怀孩子!还有她三妹子,要么趁着热孝赶紧嫁了,要么在家里多守三年,不管怎样,哪儿还有工夫管她二姐?”[注]
小花枝巷一片哭声。
众人都在忙碌,只有尤烟烟和喜鹊在西厢房里无事可做。
尤烟烟不必说,还动都不大能动。而喜鹊,本来被叫去帮忙了,却——根据喜鹊自己所说——被柳湘莲派回来服侍她,守着她,怕她伤心之下出事。
尤老娘死了,尤烟烟甚至有点高兴。不过她当然不能表现出来高兴,最好伤心哭一哭,哭到晕过去,才是孝顺之道。
可她不想放尤三姐的情绪出来,为了这个卖女求荣的老鸨牵动伤口伤害身体,干脆闭目养神,只当是伤心得昏睡了。
柳湘莲对她是真上心了,真不错。
现在装可怜最是时机,就趁这几日见他一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