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情况。
宣见了后,宋谟就见赵闵魂不守舍地行近前来,赵闵速速将自己此番在郴州的所见所闻,细细地讲述了一通。
听到赵乐俪尚活在人世之中,宋谟内心其实并不讶异。
想当初,谢圭璋搂着她,从钟鼓楼坠落在了金明河之中,宋谟觉得火候还不够,遂挽弓搭箭,让赵乐俪挨了一箭,事后,派遣勇士营的人前去寻找二人下落,但遍寻无获。直觉告诉宋谟,赵乐俪和谢圭璋二人必定还活着,但他没想通,到底是谁暗中救了他们,还将他们安全暗渡出了临安城。
这种困惑,直至从赵闵口中听到「磨镜」这个人名,方才幡然醒悟。
磨镜乃是百鬼阁其中一鬼,药宗大弟子,有「神医国手」之美称。
有他捉刀诊治,也勿怪赵乐俪能从鬼门关里逃过一劫。
磨镜是去郴州为邱振棠治疗疽疮,好巧不巧,谢圭璋去郴州查探一万两纹银的下落。
偏生邱振棠与这一桩贪墨洗钱案逃不了干系,谢圭璋与磨镜二人同为百鬼,本是同根生。
这般一来,局势遂是变得特别微妙了。
宋谟静缓地摸摩挲着左手拇指处的玉扳指,心中已然有了定势。
谢圭璋会捣毁苏仙岭,此事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
宋谟一错不错地凝向赵闵,搁放下了批阅奏折的朱笔,掀起淡眸,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将赵乐俪药昏,将她抛河了?”
一滴冷汗,从赵闵的额庭之中戛然滑落,他面色苍白如纸,掩藏于官裾之中的手掌,隐微地渗出了一片虚薄的潸潸冷汗,硬着头皮,凝声说道:“是的,我将她抛河了。”
宋谟对赵闵所述的话,并不怀疑。
赵闵为了官运利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灭妻灭女。
如此精明,如此市侩,如此绝情。
宋谟与胡商兀术暗中有贸易往来,兹事甚为隐秘,越少人知晓越好,赵乐俪此番被抛入了河崖,命悬一线,循理而言,应是会死了个透彻。
但直觉告诉宋谟,赵乐俪不会就这般轻易死去。
从她嫁入东宫的那一个夜晚开始,他就措心积虑地想要让她死,结果,在每一个关键时刻里,她总能逃过一劫。
冥冥之中,她背后之中潜藏着一个强大而隐秘的势力,在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地方,保护着她。
宋谟很清楚,在关键时刻之中保护赵乐俪性命无忧的人,除了谢圭璋,还别有其人。
这一股势力,会是谁?
宋谟掀起眼睫,沉寂地凝睇了赵闵一眼。
——自然不可能会是赵闵。
那会是何人?
宋谟对赵乐俪的身份背景做过调查,她自幼时起,是在姑苏长大,唯一能够倚靠的势力,便是她的母家。
如此,会是慈家在背后保护赵乐俪么?
宋谟很快就推翻了这样一个揣测。
不可能的。三年前,渔阳县主在宋熹帝在雁荡山所铺设的筵席下罹难,从此往后,慈家大族在名流之中的地位,就逐渐式微,纵使是名门世家,亦是走向了没落的道路。
县主的妹妹慈敏,纵使在赵乐俪的成长之中提供了诸多助力,但凭她一人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与宋谟的势力分庭抗礼。
不可能是慈家,更不可能是慈敏。
那到底会是谁?
翛忽之间,宋谟的眸睫前浮现了一个玉璜的影子。
赵乐俪此番去临安城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渔阳县主的下落,不过,据他所知,这一枚玉璜乃是端王的御身信宝。
宋谟的眼神变得晦暗而微妙起来,背后那一股势力,会是渔阳县主么?
还是端王?
宋谟打算吩咐勇士营的袁瞻上前,这厢,忽听赵闵道:“臣都按照殿下您的吩咐去办事,受您驱驰,殿下能不能让臣见一见芷儿?”
宋谟修长的指腹,颇有节律地敲打在了书案之上。他眯着眼,眸底的温熙之意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太子妃她很好,护国公不必担心。”
赵闵道:“可是,臣听一位宫娥说,她已经一天一夜滴水不沾了……”
宋谟揉了揉太阳穴:“你是在质疑孤?”
男子的嗓音仿佛来自云端。
赵闵心中焦灼,但不敢悖逆皇权,只得忍气吞声。
宋谟道:“退下罢。”
赵闵离去后,他又吩咐勇士营的袁瞻入内,道:“赵乐俪还活着,目下已从郴州离开,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她会去徽州,这几日会在恭州府有所停留,你先去郴州府探查一番情况,且派遣几个暗桩速去恭州,切记,不必打草惊蛇。”
袁瞻恭声应是,又问:“一万两纹银被那个胡商卷走了,货被淹没在了水牢之中,该如何是好?”
宋谟笑了一下:“狡兔三窟,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