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任,至于发生在这临武县里的一切腌臜勾当,转瞬之间,都会湮灭成灰,所有人都不会再记得。
目下的当务之急,便是速速前往恭州,趁着谢圭璋、磨镜等人尚未离开那个地方,他们得赶过去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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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瞻的速度非常迅疾,赶到恭州,便是联络蛰伏于各地的暗桩,速速密察谢圭璋与磨镜一行人的下落,单查谢圭璋一个人,就太难了,他行踪诡谲,有意隐藏起来的话,纵使他们将恭州掘地三尺,也搜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但袁瞻很清楚,在时下的光景之中,谢圭璋绝对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磨镜、盛伯、圣僧和小沙弥。
一个人拖着另外四个人,在恭州地界里自由行走,焉能不醒目?
仔细一查的话,肯定一目了然。
果然,不出半日的光景,勇士营的搜查就有了结果,河道上的一些纤夫,不堪忍受毒打,不得不交代了实情,谢圭璋一行人已然在昨夜乘船离开,他们离去之前,最后接触的人,是一个女子。
那个女子本身也有自己的护卫,见勇士营要去擒捉她,其他家卫纷纷前去庇护。
两方势力鏖战,勇士营死伤不少,但他们到底是皇家精锐,战斗力还是特别强悍的,扫平那些家卫,他们就将女子擒捉到了袁瞻面前。
比及袁瞻看到了女子的真实面容,他的容色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这位女子不是旁的,正是已故渔阳县主的嫡亲妹妹,慈敏。
慈家夫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慈敏将袁瞻的疑绪纳藏入眸底,她冷哂了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宋谟的走狗,尚未真正登上皇位,就不将慈家放在眼底了?”
这位秉性剽悍的女子,胆敢直呼当朝太子的名讳,其他死士闻罢,顿时变了脸色,纷纷想拿尖刀刺她。
袁瞻笑了一笑,拂袖抬掌道:“且慢。”
他吩咐死士们先不要动手,在当下的光景之中,他亦是懒得客套与周旋,直截了当地问道:“谢圭璋、磨镜和圣僧离去以前,最后所接触过的人,便是你,是也不是?”
慈敏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袁瞻嗅出了一丝端倪,道:“你找他们做什么?所议何事?”
慈敏口风甚紧,嘴唇形同焊上了一般。
袁瞻见她油盐不进,顿了一顿,心中添了一个颇为荒唐的想法,忽然问道:“慈夫人,您可知晓,赵乐俪在前夜被护国公抛掷在西水关之中了?”
慈敏闻罢,面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异样。
赵乐俪被赵闵抛河沉江了?
这一桩事体,为何俪儿从未同她提及?
慈敏觉得这很可能是袁瞻在使诈,袁瞻似乎洞察出了她的心绪,道:“就在昨夜,护国公到了东宫,亲口告诉太子殿下,说他巧设一计,引赵乐俪现身,迩后,将她药昏,最终将她沉河了。”
慈敏闻罢,颇觉匪夷所思,心中先是涌起了一片浓重的愤郁之色,怒斥赵闵是一个杀千刀的泼皮落魄户,锦衣之下藏满了虱子。
斥完赵闵,慈敏亦是意识到了这样一桩事体,赵闵将赵乐俪沉河了,如此说来,太子和勇士营都认为赵乐俪很可能死了。
但她昨夜见到了赵乐俪,她一切安好,就是看着瘦弱,容色亦是有一些苍白。慈敏想,赵乐俪沉河之后,应该是谢圭璋将她救了上来。
当初,尚在姑苏的慈敏,就收到了赵乐俪的来信,说宋谟和赵闵一心想让她死,她在陷入危厄之时,蒙谢圭璋所救,流亡郴州。赵乐俪在信上说,她是从盛伯的口中获悉了一些事情,诸如宋谟将少詹士杨隐的尸首盛放于尸棺之中,将其当做她的尸首,赵闵则是跪在棺椁前,认尸哭丧。全京城的人,都认为赵乐俪已经死了。
即使如此,她也当做赵乐俪已经「死」了罢。
不澄清,不自证,不解释。
但袁瞻的心思何其敏锐,道:“慈夫人,您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去找谢圭璋,您是有一个动机在的,所以说——”
在慈敏微微怔然地注视之下,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赵乐俪其实还活着罢?”
“——有谢圭璋在,他不可能会让她轻易死去。”
“——毕竟,他是一个连阴曹阎罗都不敢轻易收留的人,他看重的人,又如何可能会轻易丧命。”
慈敏闻罢,后颈与掌心之处,隐微地渗出了一丝薄薄的细汗。
袁瞻注意到了这一处微妙的细节,阴鸷地笑了一下:“赵乐俪果真还活着,往徽州的方向去了,是也不是?”
慈敏道:“我寻谢圭璋,是收到了她的来信,她说她没有死,谢圭璋带着她来到了郴州,从收到信的那一刻,我便是一心想要接回俪儿,我不忍她在外面颠沛流离。”
话至此,慈敏抬起了眸,冷冷地盯着袁瞻:“当我费尽气力,好不容易寻到他,问他俪儿人在何处时,他没有回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