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讲过的经历是相似的,只是她当时说的是家中遭逢变故,如今想来,倒是说的也没错。
李观棋苦笑了一声,“她曾经跟雪儿说过,不过当时说得是加重遭逢变故。”
鹿月青原本很意外,但他忽然想起卢雪儿发现涂禾身份的时候,曾经去找过她,两个人交谈了许久,涂禾还吐了血,他当时原本是以为稳住卢雪儿的苦肉计,原来她真假掺半,已经说出了一些,“原来那次就已经说了啊,当时都说什么了?”
李观棋将卢雪儿说得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鹿月青。
鹿月青一直认真听着,直到听完,他看向李观棋,“前面的都是真话,只是后面她真正经历的要比她说得恐怖一万倍。”
李观棋的手握紧了,对于他而言,涂禾说过的那些在他看来已经是非人能承受的范围了,若还要恐怖,李观棋不敢想。
“但是朕一直有一个疑问。”
“陛下请问。”
“若是涂文君当时已经有身孕,救助她的大夫怎么会诊不出来?”
“他们找的只是村里的一个大夫,那个大夫医术一般,光看脉象是不能确定怀孕的,再加上涂文君醒来,为了能保护涂禾,一直在极力否认自己怀孕的事情。”
“原来如此。”李观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知道,一些病症的脉象和怀孕的脉象是很相同的,尤其是在怀孕前期的时候。
鹿月青眼睛中的光闪烁着痛苦和恐惧,他每逢想起来那几年,心里都是难受的。
他开始讲起了那段往事。
鹿月青跟周进当时被托付给了鹿月青的师父,云隐大师,从而侥幸活了下来。
后来他们一直在寻找涂文君的下落,终于在云州那里找到了,当时涂禾已经五岁了,穿着一身小男孩的衣服,逃课跑到河边去抓鱼。
她吵着闹着让鹿月青帮她抓鱼,不抓够五条就抱着他的腿不放。
后来鹿月青抓够了五条鱼,她才偷偷带着他们几个去见她的母亲,他们那个村子排斥外人,他们是晚上才见到的涂文君。
当时的涂文君还算是正常,童年的痛苦遭遇,好不容易生活有了希望又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的巨大冲击,让她心理也开始扭曲了起来,她一直在跟涂禾讲那些仇恨,并将报仇做为了最重要的事情。
最开始还好,涂禾什么都不懂,一直也都只是听着附和着,她在村子里上学,其余的时间就跟在云隐大师身边学习武功,云隐大师能文善武,也总会教涂禾念书,涂禾很喜欢跟着云隐大师,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好学又刻苦,涂文君好像也得到了救赎,她希望涂禾成材,报仇。
后来又过了两年,涂禾读得书越来越多,她完全懂了母亲说得到底是什么,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不认可涂文君的报酬方式,她认为那太激进了,而且她认为更重要的是带母亲离开那个村子。
她们两个人爆发了第一次争吵,那后面涂文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的笑容消失了,她尖酸、苛刻,她疯了一般地逼迫涂禾认同自己。
她们总在争吵,两个人都不肯让步,涂文君让涂禾杀光所有人,而涂禾认为若是冤案,翻案就好。后来涂文君的状态越来越差,说出来的话越来越难听,甚至会动手打涂禾,但涂禾从来都是倔强地受着。
当时荔枝县的县衙是绿萝村出去的人,他欣赏涂禾,开始有意无意地让涂禾掺和县衙里的一些事情,营救被困在酒楼的人就是派给她的任务,她其实当时并不知道李观棋在里面。
“你说她当时并不知道我在里面?”这让李观棋很诧异,这跟涂禾之前说得不一样。
“你当时的行踪神出鬼没,哪是那么容易知道的。”鹿月青当然不知道涂禾之前说得谎。
李观棋缓缓闭上了眼睛来平和自己的呼吸,“继续说。”
救了酒楼的人之后,当时李观棋一直想要拜访涂禾,涂文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想让涂禾恢复女儿家的身份,攀上李观棋的身份,涂禾不愿意,两个人又大吵了一架。
不过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李观钰注意到了涂禾,派人接触她,还抛出了橄榄枝,让涂禾去国子监读书。
涂禾答应了,她只要能够离开这里,那她很快就能把母亲接出去,可是当她回到村子里的时候,满村的人准备好了酒席,要为她庆祝。
涂文君站在人群中,满脸笑意看着涂禾,她已经很多年没对涂禾笑过了。
涂禾一时晃了神,她认为或许真的能够改变母亲的看法,外面的世界很大,当母亲接触到更多的事情时,就会知道她自己的重要性,她不应该只是为了复仇而活。
那场饭,涂禾吃得很开心,可是吃着吃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身边的村民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涂文君和善地笑着,她看着涂禾,“睡吧,睡醒了,就都好了。”
涂禾抵挡不住奔涌的睡意,昏了过去。
等到她在醒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