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都打翻在了火焰上,里面的灯油溅在火上,激起更盛的火焰来,被呼啦啦的夜风夹带着,突突地往侍卫们的衣服上烧过去,一时之间,只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和风卷着火焰开始往天上升起的呼呼声,再后来,就是一阵阵皮肉烧焦的味道阵阵传来。眼前是滚滚的浓烟和一面呼呼燃起来的火墙,轻而易举阻断了侍卫们的追捕之路。
秦青朗笑着冲着火墙对面的安德乌大声道:“安德乌,昔日你给我下绊子,今日,我就还你一面火墙,你且受用着罢!”说罢,就快步往外面逃去,再不敢耽搁一下,留下后面的昭德门,被那一堵火墙慢慢吞噬了匾额和通道,只剩了天际一抹亮烈的红色,生生不灭,点透了一片夜空。
长安市郊,莫有灵左等右等却偏偏等不来秦青的人影儿。他正急得跳脚,却见前方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朝着自己闪了过来,他登时脑袋上冒汗,边喊着“阿弥陀佛”便上去接住了那个人,细细一看,此人满身都是血污,一脸的黑烟气,身上的太监服制也破破烂烂损伤多处,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兀自挂着汗珠和刀印子,不是秦青又是谁?
莫有灵忙把秦青扶到一边坐下,口里急道:“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那样精明的一个人?难道还有算漏了的地方?”
秦青喘着粗气靠在树边,用袖管擦着唇边的血迹,道:“本是万无一失的,可是安德乌不知道怎么的跑了出来,缠住我一阵打斗,我还中了人的暗箭,逼不得已,烧了昭德门才跑了出来。”
莫有灵吓得直咂舌,却也道:“你烧了昭德门?还把安德乌那孙子打伤了?不愧是河西那边的人,虽说是剽悍了些,到底是条汉子!不枉费娘娘这样费心思地救你。”
秦青从昤安给的包裹里掏出令牌和金疮药,往自己身上的伤口处密密涂抹着,又把金牌扔给莫有灵道:“现下只怕有人追过来,你赶快回宫去,告诉皇后,今夜安德乌出来地蹊跷,那一支莫名其妙射过来的冷箭更是蹊跷,宫里只怕有眼线,让她万事小心些。”
莫有灵看秦青一声伤痕,忧心道:“你伤成这个样子,可怎么赶路?”
秦青摆手,脸上的轮廓在夜里也柔和了不少,道:“不碍事,都是皮外伤,忍忍也就罢了。到了霍羲桀那里有他护着,一切便也无虞,司徒启也奈何不得我。”
莫有灵将白马牵过来,又嘱咐秦青道:“万事小心,莫辜负娘娘这样盯着风险筹谋着救你。”
秦青略略点头,咬牙上马,只听灯火昏暗之间马鸣萧萧,一阵凉彻骨的风嗖嗖刮过。秦青一人一马在夜色之间渐渐隐去,只闻得马蹄阵阵,寒风飒飒,一切都尽归于那一片渐渐浓暗的夜色,四处掩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