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毓书一个,冉月一个,再算上刘苌,总有一个会为她挡上那一箭,就算挡不了,那箭被我换过了,不但没有毒还磨钝了些许,就算皇后中了箭也死不了人。事实证明,我赌对了,并且大获全胜。”
司徒烨连声惨笑,整个人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非但不惧,反而得意洋洋道:“你大获全胜又如何?你敢杀了我吗?我是父亲的长子,将来若是父亲大业得成,整个天下都是我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若敢动我,父亲势必不会饶了你!”
今夜的月光似乎极寒,连带着那路边的荒草都似染上了霜一般,发出生冷冷的白,偶尔有乌鸦沙哑鸣叫着矮矮飞过,隐隐看得到那天上隐亮的天色中,斜斜横过一支嶙峋的枝干,延伸、再延伸。
如此凄凉的光景之下,叶弈就算杀了自己又如何?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想着,饶是那司徒烨再盛气凌人,语气中也不免带着几丝微微的颤抖,被孑孑长立在月光之下的叶弈尽收耳中、他言语平静而淡漠,好似说着一件和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事后如何,已经不是兄长你该操心的了。”
司徒烨的额间早已有了密密的汗,他一个劲儿地后退,嗫嚅道:“你……你敢,你就不怕父亲问罪与你么?我是你的兄长,你不能杀我!”
叶弈两手抱臂,带着几分浅漠的笑,慢慢拔起自己的剑:“这些话你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没心思再答一次。”
司徒烨看着那寒森森的剑光,只觉得自己眼角眉梢皆是一片凌冽澯澯的光,他直愣愣往后退过去,眼底一片惊怒,似是被猫儿逼到了墙角的老鼠,只能瑟瑟缩缩地兀自抖着。彼时,长安城里已经闹声哗然,一片红艳艳的火光直直冲上九霄,照得那惨白的月色也红润了几分,似白玉碟里还未洗净的红胭脂。
叶弈驻步,细细聆听,嘴角翩然一勾:“你听,正是贺则修满城搜捕你的声音呢,与其死在他或者陛下的手里,还不如死在自己亲弟弟的手里呢,你说是么?”
司徒烨缩成一团,口里尤自颤道:“不……不,阿熠,不念着父亲,你想想咱们早逝的娘亲,她若还在,不会容忍你这般……”
叶弈缓缓凑近,浑然如修罗一般,带着十足的压迫和邪佞,只听得他混杂在夜色里的沉郁声音依旧冷得渗人:“娘亲?我哪里有什么亲人?从来没有。”
司徒烨惊惧至极,慌不择路之间,竟连滚带爬地爬到自己的剑边,捡起剑就咬牙拼命地往叶弈身上砍过去,叶弈冷冷一讪,只见空中剑光一闪,司徒烨还没有碰到叶弈,就已经稳稳地中了一剑,正在心脏之处,一剑便足以毙命。他“嚯”地半跪在地上,嘴角也沥沥地躺下朱红的血来,滴滴答答地滴在耷拉的杂草之上,不过一瞬,他就痛苦地趴在草地之上,嘴里闷闷地哼着什么,叶弈靠的近了些,才听清他哼的是什么。
“杀了我又如何?杀了我……你就成得了大业做得了天子么?做梦!阿熠,你……你做不了皇帝,也……配不上卫昤安,就算我死了,你也是……配不上!”
叶弈满脸的冷静和淡漠在那一瞬间被撕得粉碎,他手上的剑微微一动,司徒烨的背上就又挨了三四剑,那血肆虐地留下来,染红了叶弈的鞋尖,目所及处,一片猩红。
“是么?那你就在阴曹地府里,好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依旧是叶弈一贯的语气,却家里几分不应该有的急躁和不安。
夜渐渐深了,虫鸣也喧嚷了起来,月光更加阴冷,斜斜照在司徒烨的眼睛上,层层片片,缚住了他的动作,屏住了他最后一点颤抖的呼吸。
叶弈上马,扬长而去,片刻也不曾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