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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2 / 4)

幌子,我当真是低估了他,原来,他也不是一个傻子。”

谈及王珩,昤安终于有几分抑制不住,开始瑟瑟地颤抖起来,那些梦一样的往事又风一样地扑到了她的眼前,轻而易举地拂去他所有艰难维持着的理智和冷静。

“别说了。”昤安敛着气开口,已经有了几分薄怒。

司徒熠却没有依言闭口,反而说得更加轻快自如:“还有,王珩安息香里的阿芙蓉……这你应当也是知道的罢,那也是我秘密放进去的,左右我时常出入授章殿,将那无色无味的阿芙蓉掺杂在安息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些阿芙蓉会让王珩的身子更加虚弱,让他惊惧盗汗夜不成眠,最后短促而死……”

“住嘴!”毫无征兆的怒吼从昤安的喉咙里喷薄而出,几乎要将这铜墙铁壁都撕裂开来。

司徒熠不怒反笑,霎然间便起身回过了头来,一双赤红的眼睛里终究是渗出了藏无可藏的失落和心痛来:“王珩!又是王珩,你心里便永远只有一个王珩,从前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他,你的笑你的恼你的茫然你的失落全是他王珩一个人的!如今他死了,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还是只会为了他一个人动怒,别人在你眼里都是草芥和砂砾,你连一眼也不会顾盼,就算那个人已经为你断了他的余生,你却还是那么地冷漠绝情,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

不知怎的,昤安下意识的躲开了司徒熠的目光,她微微撇过头去:“是啊,我就是如此的冷漠绝情,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便也不该有其他的念想。”

司徒熠的心被骤然揪住,那种疼是森然而迫切的,单刀直入地切断了他所有的冷静和克制:“王珩他就是一个废物,他不进守不住江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他算什么男人?更何况……他对你也不是一心一意非你不可,他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还有一个陈祈鸳横在你们中间,他哪里算得上什么良人?你也知道,他原就是个早晚都要死的人,不值得你为他做那些事情,可你还是要拼了命地去做,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哪里好?哪里是别人比不上的?值得你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好?”

昤安凉薄地冷笑,森森然道:“废物也好,不算男人也罢,至少,他懂得我,明白我,不会像旁人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往我的身上插刀子,伤得我防不胜防。”

司徒熠狠狠垂下头去,双眸发胀,满眼全是酸涩和胀痛,分明是磨人的苦涩,他却不知怎的就笑出了声,带着干冷而癫狂的沙哑,声声透彻,直直地刺进了昤安的骨子里。

“懂得你?明白你?他有为你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过吗?他有背弃人伦地去保护过你吗?他有为救你而了你甘愿受挫骨穿心一样的痛苦么?他没有,因为他的心里不止你卫昤安一个,他更加做不到一心一意地爱你,做不到把你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做不到让你逍遥自在快活一世,我曾为你做到的,他王珩一件都做不到!是他配不上你!”

昤安终于转过了头,慢慢对上司徒熠凌乱的眼睛,她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翻涌的情绪:“你我殊途两道,注定从一开始就无法同归,这一点,你远比我更加清楚,”她略顿顿,复又道,“司徒熠,我向来最不愿在无谓的事情上妄做纠缠,不仅恼人,还没有分毫的意义,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

“无谓?”他冷笑,“是你还是我,我们之间,谁是无谓的那一个?”

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背弃人伦,挫骨穿心,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甚至曾经想过要背叛自己的父亲,背叛司徒家的姓氏和血脉来守在她身边,他可以为了她做到这样的地步,她却连放在心上也不愿意。

自己这个人,自己这份感情,真的如此龌龊,如此轻贱么?

“都是,”昤安怅然开口,听在人的耳朵里却冷漠地生寒,“你于我也好,我于你也好,本就该只停在无谓这两个字上,这样最好。”

司徒熠讷讷了良久,似是回味这句话似的久久沉默在当地,似是被惊醒一样地后退两步,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昤安。他终于开口,却只剩下了失落和疲惫:“难怪最后赢的人是你……也只有你,你比我们都要狠心,狠心到让我害怕,让我发抖,卫昤安,我是真的输了,心甘情愿,五体投地。”

司徒熠像一片失干了水的叶子,慢慢地干透了,只留下一张空空的皮囊在那里,却还保留着初见昤安时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深沉和骄傲。他微微转开视线,却一下就看见了放在一张破木小几上的青瓷杯盏。

他知道,里面是鸩酒,在大梁,每逢行刑,装鸩酒的都是这样青沥沥的杯盏,好像即将逢雨的天空,也是这样突兀而厚重的青色。

“司徒家的人,凡是和父亲有三族以内之亲缘的,全部斩首示众,怎么?娘娘今日竟然对我发了善心,预备着留我一个全尸了?”

昤安端着自己的语调,慢慢道:“你在携芳殿救过我,我不会忘。”

其实哪里只携芳殿一次,司徒启曾经多次逼迫司徒熠杀了自己,携芳殿内、深夜的长街上、那场被操纵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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