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昤安的耳朵里,却是莫名狠厉。
他分明可以在玉门关布下重兵,再让尚侃吴渊合力迎敌,这样完全可以在玉门关就灭了姜子期,可他不干,非要将姜子期引入长安,让他以为自己终于实现了称帝天下的美梦以后再骤然把他的梦打碎,若说是在杀人,莫不说更是在诛心。
如此一来,霍羲桀不仅仅可以彻底除掉姜子期,还能将突厥的残剩人马收为俘虏,并以此为筹码来与突厥王进行谈判,届时突厥理亏,也自然会在边境消停一段时间,天下之中其他别有用心之人也定然不敢再有二心,只能乖乖对着霍羲桀俯首称臣。
一箭三雕,步步紧逼,箭箭诛心。
她心有戚戚,却不得不叹服他的冷静和心机,只是道:“只要河西的人马退地适宜恰当,不要一昧地防水躲闪,那姜子期和突厥军队定然会落入圈套之中,断然不会察觉。”
“我已经让尚侃、吴渊准备好了,秦青也会帮他们一把,绝不会露出破绽。”
昤安的心里有隐隐的错愕,河西原是孟林寒的天下,调兵之权也尽在他手,此番如此大的筹谋,霍羲桀竟然连孟寒林都没有告诉,实在让人惊愕。难不成,霍羲桀竟也一直在防范着孟寒林?毕竟他自己就曾独霸河西,深知若是放任孟寒林一直盘踞河西会引来大祸,所以有心要架空他?
千百个疑虑在她心中闪过,可她终究是一言不发地屈膝行礼,恭声告退。许多事,她不会管,也无力再管,大齐是霍羲桀的天下,诸事也只在他的掌中翻覆,自己无需多言,更不想在他面前多言。
她只是隐隐地觉得,孟寒林的位置怕是坐不稳多久了,树大招风,明灯飞虫,霍羲桀这样的强悍之君不会容得他人威胁自己的皇权与尊严。天,也终究要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