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谁告诉你,他们要骑到你的头上去,”加贝尔的语气显现出他和莎士比亚相同国籍的渊源,“甚至于,他们已经在你上面了……”
程愫弋相当严肃,像只因为耳朵被拎起而生气的兔子。“给我下来。”言简意赅。
加贝尔忍笑,摊开手。
“看,江,你的搭档给你做了很好的示范。”
正是如此。在那样肆意的时期,谁设置梦想会有理有据地考究自己会什么、不会什么,适合什么、不适合什么。明明人生阅历,知识储备都贫瘠得不得了,却各个胸有成竹地说自己未来要当“xx家”。
几乎每个人曾有过这样的时光。再不济也会烦恼自己会进哪所顶级院校,仿佛出色到不是A就是B。多么目空一切。
江愉笑了。“我不太记得清自己是否有这样的时候了。但我现在确实知道,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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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愉留堂了。程愫弋想和他一起,不过江愉告诉她,她得按时吃午饭。“厨师这几天也到了。你可以问问他,看看能吃些什么好东西。”青年对她眨了下眼,“再帮我问问,今天的菜单是什么。……不会太久,我马上就来。”他的声音到最后变得愈发温柔。
她点头,换上俱乐部发的短袖,去冰场旁边的房间吃饭。按照江愉说的,她问了自己可以吃什么,也问了江愉的午饭内容。
天气越来越热了。炙热的季节,程愫弋更喜欢和冰场相处。不过,她见江愉不来,便想着找回去,因此被热度焦烧。
耳机里,交错的手风琴与吉他音色会让人想起清亮的雪原和冰冻的湖,俄罗斯民谣风格的编曲又增添异域郊野的温度。程愫弋一边慢慢地、有一搭没一搭顺着路边走,一边抬头,幻想树上有融化的雪。它即将如同清晨的露水一般坠下,然后砸她砸个正着。
“你好,请问主管办公室怎么走?”
一道男声却在头顶响起。程愫弋转过头,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男性向她询问。他的长相和声音都很严肃,身高和衣着更是增添不少压迫感。程愫弋觉得他的长相有一丝熟悉,一时却想不起在里见过。
对方见程愫弋不答,再次开口。“你是俱乐部里的选手吗?”
“对。我是。”程愫弋连忙点头。
她不算路痴,但对没去过的地方自然不能对答如流。只是当她被西装男性看着时,莫名产生了种被家长注视、被老师提问的感觉,好像这个不知道不行。更何况,她本就对花滑以外的人,对长辈尤其怕生。
程愫弋四处张望两眼,没看到指示牌,一时间心中更加紧张,虽然面上没露怯。
“请您稍等一下。”总之先问问地图。
“好,麻烦了。”
程愫弋查到一半,抬起头。“您要找梁教练吗?”为了解决问题,她重又变得严肃。
“对。梁仲冰梁先生,就是你们梁教练。”
有结果。程愫弋转过头,在转回来,这样时不时变化着,手中比划。“您从这里走……这边左转……然后往里面一直走……”
“好,谢谢。”
他对程愫弋一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而程愫弋一路走回舞蹈室,发现江愉也正准备出来。“不能太耽误老师吃饭。所以我又另约了时间。”他温和地向她解释,“也不能太耽误我吃饭。”
然后,程愫弋便给他报了菜名。“午饭。”她看向搭档。
青年失笑。“谢谢。看来我不会不小心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