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城主,有时候会亲自前来布施,可是个美人,就是年龄大了些,快赶上当你娘。”
乌牙就是嘴碎,其实并无侮辱之意,但宁峦山听他提到娘,忽然抽出筷子,一下打在他拨烤肉的手上,手指顿时肿出两条猪儿虫。
少年立刻把手缩回来狠狠地搓,嘴里骂骂咧咧:“宁狗你发什么疯狗病,痛死小爷了,我以前说不过你不也没这么小气……”不提气还好,越想越置气,他小霸王也是有脾气的,当即要拍桌。
不过那只完好的手还没落下,便被人按住,荆白雀从桌上推了一瓶伤药过去,同时给宁峦山倒了一杯酒,后者当即笑逐颜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幽人像影子一样沉默,但看宁峦山的目光明显闪了闪,她们老大素来没这等耐心,眼下好像突然有朵解语花从她心里长了出来。
荆白雀放下酒壶,神色如常:“昆仑天城从前并无城主,只以圣女和传教宗为尊,这些人出身各国王室,因奉神从不涉足凡俗,凌驾于王权之上,并发誓公平公正以对各国。但西域的权斗却妄图染指天城,乌布雅神女在位时期,天城共一位圣女三位传教宗,以师兄妹互称,很快因为姑墨和疏勒的交战,争斗蔓延至身为王子的教宗,带来了尤为惨烈的同门相杀,最后反倒只有大漠孤儿出身,身具异象的神女活了下来。”
“乌布雅神女发觉,诸国常年混战,兵灾不断,而血缘之情要比虔诚的信仰更加牢靠,于是她掌控天城后,不再自王族收徒,但祸端并没有停止,先有白华圣女试图造反,后又传教宗原伯兮试图软禁乌布雅神女,控制西域,最后为一神秘公子平乱。”
“天城就此人丁凋敝,很长一段时间,空廖无主,直到焉宁的到来。有人说她是那位公子钦点的,却不知为何那位公子没有接天城之任,关于其传闻不一,但焉宁应该是最后见过他的人。”
乌牙正要就听来的关于这公子的各种传言大说特说,但被宁峦山一句话呛了回去:“这有什么好猜,肯定是烫手山芋呗。”
“怎么说?”荆白雀饶有兴味地追问。
“转型不彻底,就会变成四不像。一个门派想要延续,自然集体的意志要高于个人,人人都有私心,迟早会从中瓦解,但这只是表象,表象很好解决,所以才会有之后的挑出身挑人。但其实,这些弊端很难根治,不为母国不为家族,哪怕收留的是毫无来历的孤儿,也无法保证不被拉拢,不为利益熏心,防来防去,心累啊。”
“但焉宁圣女接手后至今都没出乱子,可见还是有持正守节之人。”荆白雀悠悠道,乌牙立刻倒戈,在她身边拼命点头。
“那是因为她赶上了个好时候,吕光把西域收复了,且还是收复后较为和平的那些年。”宁峦山敲了敲桌子:“我刚才都说了,具是表象,追根究底还是大环境最重要,有了吕光拉仇恨,三十六国连带本就含有极强政治作用的天城都快玩完了,不得一致对外?”
荆白雀立马又问:“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乌牙还稀里糊涂跟着附和:“你说怎么办?”他想着万一是好计策,还能偷摸揣着,下次见到焉宁圣女时好献给她。
宁峦山脑袋里飘过一些散乱的声音,那是某个夜晚,静月灯豆下迷迷糊糊听来的话,这叫他心里骤然起了些波澜,但他嘴唇一碰,发现荆白雀盯着他眸光深邃,忽然话音一转:“下面是付费内容了。”
她从不主动与他谈牵涉政治的人和事,与大多数江湖人一样,不愿卷入斗争,他们唯一一次谈论,还是在西蜀调查阳家老宅时提到谯纵多说了两句,但那还是自己先挑起的话题。但今儿她却主动谈起,莫不是想把天城拿下?以她的胆子,就是把三十六国收入囊中也干得出来吧……
对于荆白雀,他有时也有些看不懂。
至于乌牙,这小子出手大方,但历来任性,一听就认定他装神弄鬼,才不想便宜他:“你也掉钱眼里了?”
宁峦山强调:“这叫专利,懂不懂?算了,以你的脑力肯定不懂。”
“……”
“但吕家的人终归已退出历史舞台,所以我倒想知道,后来焉宁圣女做了什么?”他端出一副虚心的模样,荆白雀却从他眸子里看到了老奸巨猾的笑。
乌牙气鼓鼓地说:“看吧,假把式,马后炮谁不会!”
荆白雀继续说:“大概是因为叛乱的前车之鉴吧,所以才有了五城五主,说是城主,其实就是备选人,筛选背景后入天城挂名,但不给予传教宗及圣女的实权,他们不仅要安分还得好好表现,而同时,焉宁圣女渐渐剥离天城与三十六国之间的关系,使其彻底独立云外,成为遗世宗门。”
“昆仑山横绝东西,天竺的僧人东来西归都要过昆仑,如今佛国鼎盛,说没有她的手笔我不信。要我说还是得一致对外啊,虽说不厚道,但至少可以安定内部,免得永失根基。”宁峦山感叹。
“乌牙刚才说到的亭瞳,是五主之中唯一的女城主,善使软鞭,武功不俗,行事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