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死心塌地,比如阿卓你!”
他猛然揽她入怀,脸孔沉浸在暗处,那种咬牙切齿地不悦令他失神了好久。
“太后陛下言那沧岳朝的太子殿下迎娶了夏侯、长鱼两大望族的女子,这轩辕家的帝女,要么永远地留在七宝城,要么永远地离开火罗,主上还是留下她吧?”女子叹息时,喃喃请道。
“什么?那端安王?”火罗王忽地坐起,茶色的眼眸泛起了幽冷。
“她无处可去了,珠拉神会福济天下的苍生!”女子起身,为他更衣。
“孤的火罗可不是收容老弱孤残的避难之地,而珠拉神不会福济一个巫女!”
黑霾浮现于眼底,火罗王在一番徘徊后,匆匆打马而走。
“那端安王迎娶太子妃的事,你知道了?”火罗花都的上房内,尉迟真君眸睛犀利地看去。
“主上要赶莲歌离开是吗?”她颔首,有些忐忑地看过。
“天杀的巫女,当你能够独行天下,孤会将你丢在火罗国门之外的,会的!”火罗王烦躁道。
熙元三十八年金秋时节,火罗毗陀提毒辣的太阳下,轩辕莲歌开始了“陋民”生涯,她像火罗女骑手般骑射狩猎,当然她不是神魂不在的发呆,就是精神萎靡的叹息。
天杀的!
天杀的!
……
那是毗陀提的苍穹下最“优美”的声音。
而三十八年岁末的时候,沧岳朝贯通的运河河畔华灯高照、那一盏盏明灯照亮了漆黑的远路,然那华舟处独立的男子未等到他期盼的身影。
“轩辕莲歌,给那红毛子可汗当女奴吧,爷会敲敲打打地送你出这门子!”
一盏盏琉璃雪盏被砸了个粉碎,连同那陪了太子爷不少时岁的“长明灯”,那声音宛若声声诅咒,穿透了夜色中的苍穹。
“殿下,昨夜萧氏大军夜袭了濋越侯封地,晏侯爷遭了难,沙场殉国了!”
一封急递的奏陈,落于了眼前。
“晏侯爷?”
“不错!”
“封地……封地那方如何?”
“玉妃娘娘,不,听说晏夫人带人马杀退了敌军,可一场恶战,封地伤亡惨重!”
“可听父皇那方有何旨意?”
“圣上怒极攻心,病倒了,酉安王请殿下速速返京!”
“福印——,此事……,此事火罗会比我朝知道的快么?她想必也哀伤的紧!”心有不甘,再度打量远处,听得下首太监落了一声叹息。
“她哪会哀伤?此际恐快活得很!”眼中起了深深地恨,缂丝黄袖拂动,那脚底的瓦片皆化为了碎屑。
“启程——”
眉目倏地黯淡,诸葛合墒蓦地转身,于他过往一切的一切都失落在了这惆怅的桨声中。
河堤处,一个素衣女子拾起了那长明灯的瓦片,亦空空叹息了声。
“那最残忍的碎心之事,你并未经历过,可知活着便是一种福分。”
“太子妃是难得的聪慧之人,想必您此番是为了淳瑜太子的事而来?”
长堤处,一红发俊逸的男子现身而见。
“尉迟陛下?”女子打量那步来的男子,吃惊不小。
“太子妃能如此,让故人心生安慰!”
“主上……主上见笑……,萦姬……,萦姬有何颜面去见昔日故人啊?”水眸飘出泪光,女子望了望那无声的河道,脸际滑过了无数的哀伤。
“那端安王就算肯见您,也未必会告诉您想知道的一切,他今日似乎心绪不佳!”
“因公主之事,想必合墒会恨淳瑜的!”女子了然,目露凄凉。
“太子妃不必如此自罪己身,若诸葛豊迟有意怪罪,您此刻恐怕已在阴曹地府了,而淳瑜太子的荒冢在那潼山的行宫处,有僧侣替他超度,这是好事,而有您祭扫,他定也含笑九泉了!”火罗王当下说出一些自己知道的事。
“潼山?”那是圣上准备废黜太子之地,诸葛皇宗皆是固执的人,长鱼萦恍然间苦笑出声。
“长鱼氏与我朝交情不浅,璿璥就此谢过!”拱手,尉迟璿璥诚心相谢。
“主上大恩,萦姬没齿难忘,只是长鱼氏已与我断绝了往来,长鱼萦帮不上主上什么忙了!”女子歉然地看过。
“哪里?那诸葛豊迟自不会慢待于我火罗,而太子妃手中的明灯碎瓦可是要交于公主本人?”目光落于那方丝帕处,火罗王微微一笑。
“哦,正是,主上现身于此,倒要烦劳您转递了,萦姬无德无才,还请公主能尽量宽恕萦姬夫君淳瑜昔日的过错,对旁人也许他不可原谅,可之于萦姬他并非是个冷血无情之人,而是一个可怜人!”递过一面丝帕包裹的琉璃瓦片,女子潸然泪涌间折身而走。
“孤会转告公主的,太子妃保重!”火罗真君目送而去,眸中溢出了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