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里,再弄一壶水坐在炉子上。
手里的灯盒放到马扎上,江唯到马车里打开箱子,取出长布袋里装着的一把线香,从中抽了三只,余下的放回箱子里。
来到炉子前借里面的火点燃,江唯拿着香走到唯一的佛像面前躬身拜了拜,进前两步将手中的香插在破了半边的香炉内。
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江唯侧过身解释道:“像土地庙、供奉佛像、道长像的破败之地,但凡在这种地方留宿,都应问过这些正神,求个平安。”
“老一辈人讲究这些,前年出门我也是这么做的,好在一来一去路上十分顺利。”
江唯其实半信半疑,一件小事花不了多少银子,求个心安而已。
李成不置可否,目光扫到香炉中的香燃得极快,眉头微蹙心底忽觉异样,在江唯看不见的地方,弹指击出细小的风针,灭掉三只香的上的红光。
“土地、城隍、佛祖、道祖皆不是正神,以后别瞎拜,万一盯上你托梦让你上供,一个不满意得罪了,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咔嚓!”
“哗啦哗啦哗啦!”
李成话音刚落,一声脆响入耳,来自于佛像,原本扬起的嘴角,看上笑意盈盈的模样,因嘴角两边漆块突然间剥落,整个佛像看上去诡异而阴森。
吓得江唯后退数步,此时的佛像明显给人一种怒不可遏之感。
细细想来前年进京赶考所遇到的事,江唯突然记起,确实每晚都有做梦,早上醒来十分疲惫,自以为是赶路所至,梦的内容稀奇古怪。
如今想来不禁细思极恐,江唯心惊胆颤道:“确实有几次做过你说的供奉一事的梦,在梦里准备了好多好多牛羊,越到京城梦境越清晰,我以为回来时再原路拜一拜便可。”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香火难道不算上供?”江唯冷不丁记起落榜时所做的梦,该不会,不对,应该是自己学艺不精,不能瞎找借口冤枉人。
“你又不信神佛,这点供奉九牛一毛,哪有猪牛羊吃起来实在,土地、城隍、佛、道之流别看坐在了供台之上,前身都是人,是人就有欲望,三瓜两枣的香火,可满足不了早已撑大的胃口。”李成望着面露不满的佛像,挑了挑眉。
“原来如此,受教了。”江唯伸手抹了一把额角沁出的冷汗,“还好今年出行就拜了这一个。”
越看佛像越狰狞,一点没有大肚弥勒佛的慈善笑容,江唯记住了,离这些失去供奉的人像敬而远之。
“饼子好了。”李成转身到马车上去取炒制的干货,走到马前喂一些。
江唯走到门边伸出手去,借着落下的雨水洗个手擦干,走到炉子边上拎了已经烧开的水壶放地上,拿筷子把烤好的馅饼夹到木盘中。
头一抬就见李成拿着两捆干草在喂马,江唯回忆了一下马车内部大小,想想又算了,过于追根究底没必要,炉子里不用木柴便可燃烧的火苗,足够他眼界大开记一辈子。
马吃得开心频频点头,拿大脑袋去蹭。
李成从水壶中倒出些水来晾凉了喂马,处理掉手上的草渣坐到炉子前。
江唯喝着热茶,腿上搁着灯盒,手里的木盘递给李成,拿了一个在吃。
“晚上守夜。”江唯投出话头,谁守前半夜看李成的意思。
盘子搁腿上,李成拿了一个就着茶吃,“我守后半夜。”
“行,那我守前半夜。”江唯无疑义。
几个饼子全吃了也填不饱肚子,李成到马上车装做取干菜,实际上让月光草吐到变成锅的银球里。
月光草把切好的大块肉丢到锅里,加点调味用的盐、糖等物,跳上李成的肩膀等着吃。
锅看着不大底部贴合炉子的大小,深度让江唯很是惊讶,站起来打眼一瞅,直呼好家伙。
菜和肉都有,江唯此次出门真正的长了回见识,如李成这样的人不多见了,他所知的都是道听途说的传闻中。
哪好意识白吃白喝,江唯去车里的箱子里拿银子,五两应该够了。
“不用,骨牌的事送你一程,除非你进城住客栈我不管,路上这点东西不必客气。”李成推脱不要,他又不缺。
“那怎么行,一路上还长着呢。”江唯硬要给。
李成观江唯不像是为了面子的事,于是便道:“书我可是白看了,黄金有价知识无价,收起来吧,有用得着的地方。”
“那,我的书你可以随便翻阅。”江唯不再坚持,收好银子。
李成颔首等着锅开,香味出来了,煮的肉一筷子能扎透,差不多了。
两个人一碗接一碗的吃着,吃到第五碗江唯吃饱了,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
李成打扫剩下的,吃完用冰都洗干净放车上,让月光草看着些,他去睡。
月光草睡了一下午精神抖擞,姓江的在读书,跳到对方手臂上凑个趣,也没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