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的情绪变化太过的无常,以至于大家在很多事情上都基本顺着她。
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安翎作为最了解女儿的人。
这位母亲注意到的却是,她女儿看人的眼神全然变了,变得更清明了,那平静木讷的面庞上出现了别的情绪。
还有很多迹象上的转变都在向这位母亲表明:
她女儿的自闭症好像在这次的意外之中奇迹般的痊愈了。
这一刻,说不出是喜是悲。
安若整个人被女人扣在怀里,她安静的任由女人抱着,半晌后才稍微抬起头看着这个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伤感情绪。
安若抬起手轻轻地拍着女人的背,小大人一样的口吻安慰道:
“妈妈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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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家私立医院,今天的阳光很好,女孩走到阳台上,温和的光线洒在她的身上,她伸出双手,似要抚摸阳光。
医院的绿化园林打造得很好,从阳台上俯瞰,前面是个大草地,草地的十字相交处是一个圆形的喷泉,喷泉正富有节奏的在喷着水。
草地上有护工搀扶着病人在散步,有家属坐在长椅子上陪同家人在聊天。
阳台上的人俯看着这寻常又平静的一幕,直到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人进入了她是视野。
这人身形挺拔,头戴同色礼帽,左手上拎着一个小皮箱。
正是雷蒙德。
安若的病好了,雷蒙德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而今天正是他离开的日子。
她静静地目视着那道身影的离去,可那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雷蒙德回过身来,往那熟悉的方向望去,面露淡淡的微笑,没有临别的挥手,而是轻轻摘下头上的礼帽,扣于胸前,绅士一样的朝着那个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极致的虔诚,这是他对那位最后的告别。
周围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或者为什么这样做,唯有阳台上的初安若心头猛然一震。
她转身冲出了病房,跑下楼,可等她跑到草坪,那人的身影早已不见,只留下她站在原地四顾茫然。
安翎是帝都人,安若出院后就被妈妈带回外婆家修养,一待就是几个月。
等再回到他们的那所城市,已经是半年之后。
她再次回到这个家里,推门进入她从前的房间,屋内干净整洁,一看就是她母亲提前打扫过的,她站在那,愣了好久的神。
房间铺有毛绒绒的地毯,床上、沙发上都摆放有玩偶,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那时她经常做噩梦,应该说,她从小时候起就经常做噩梦。
小的时候她母亲还能陪她睡,母亲不在的时候就让小熊陪她睡,母亲说,把玩偶放在床头,能减少做噩梦的次数,因为它会化身战士,赶走你的噩梦。
后来屋内的娃娃越来越多,她母亲也只当她是喜欢,从没想过,自己哄小孩的那套说辞,自己都忘了,却还有人记得。
静谧的屋内,一个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长长的红发落在身后,穿着漂亮的蓬蓬裙,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
女孩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个玩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么多玩偶,你是在怕什么呢?”
夜色渐深,女孩一直待在房间内,直到听到有脚步声朝房间走来,门被推开,是一个白皙漂亮的女人,女人的声音温柔:“安若,准备吃饭了。”
“好的妈妈。”女孩乖巧应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