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说道。
“哎,世事无常啊!英年早逝,真是可惜了!”喜公公在旁默默叹了口气,看了眼一旁的孟莹,眼中似有泪光涌动。
“这么说,公子已经跟悠悠姑娘订过亲了?”公公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根芒刺,一下子刺中了成璜讳莫如深的心事,他的脑海中顿时满是小时候在漠北所受的屈辱——
“打死他,打死他,快来打死他这个杂种!”
雪地里,几个孩子蜂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就把小成璜的衣服给剥光了,连踢带踹,打得小成璜趴在雪地里一动也不能动。
“别打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大汗的儿子,万一被大汗知道了,惩罚我们怎么办?”突然一个孩子站出来说道。
“呸!大汗要是真的把他当成儿子,怎么可能把他放到这里,不管不问的,你们瞧瞧他那张脸,哪一点像咱们漠北人,连杂种都不是!分明就是中州南人的野种!”为首的大孩子大声骂道。
“这好办,不就是一张脸吗,今天咱们就把他的脸给毁掉,这样他以后就不敢再出门污咱们的眼睛了!”
另一个孩子说着,从从怀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着成璜慢慢走来。
小成璜把自己的脸埋在雪里,拼命的想要逃走,无奈自己的两条腿被他们给死死的踩住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是哥哥明庭的声音。
孩子们看到明庭气冲冲的样子,马上一哄四散,跑得无影无踪了。
“明堂,明堂……是我,我是大哥啊!”明庭把自己的披风盖在了成璜的身上。
“我不是明堂,我叫成璜,我娘给我取的名字……”小成璜强忍着眼泪,抬头看着明庭。
“为什么?”成璜嘴里喃喃,血迹顺着他的嘴唇往下一滴滴落在雪地上,很快就染红了一片。
小成璜活生生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刚才被打的时候也没有叫唤一声。
“什么为什么?”明庭满脸心疼的抱着成璜。
“为什么我跟你们长得不一样,为什么我跟这里的人长得都不一样?”成璜委屈的泪水从眼角涌了出来,“为什么他们都叫我野种?为什么他们都不跟玩?为什么他们都打我欺负我?为什么我跟大哥长得也不像?”小成璜的拳头攥的青筋暴起。
明庭看着愤懑的小成璜,拍拍他的肩膀,“那是因为你比他们弱,若是你比他们强,把他们都打趴在地上,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可是他们比我高,力气也我大,我打不过他们……”小成璜一脸无辜委屈道。
“你会长大,你会比他们更高,更强,更有力气,到那时你一定会把他们都打趴在地上,让你们对你俯首称臣!”明庭摸着成璜头说道。
成璜抬头:“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会有那么一天吗?”
明庭坚定地点点头:“大哥向你发誓,一定会的!总有一天,大哥要把他们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没有积蓄到足够的力量之前,成璜便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得成日里戴着面具,成为了别人茶余饭后的鬼魅谈资……
按照常理,这漠北王族子弟,等到十三四岁的年纪,便会有媒婆络绎不绝的拿着部落亲贵家的小姐画像来来去去的说亲,等到了成璜现在的这个年纪,早就已经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可那些漠北亲贵却对他这个“一脸中州长相的杂种”唯恐避之不及,哪怕是萨都和大哥亲自上门说亲,不管是亲贵大族或是旁门小户,都是三缄其口,沉默以拒……
哪怕是最卑贱的奴隶,看到他这个戴着面具的“怪物”走近,也会忙不迭的退避三舍……
好像他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背后有人在指指点点,怀疑他的王族血统……
从小如此便算了,没想到等长大后诸如此类的“孤立”却依然更甚——
如此,他在漠北王族中的存在,就成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供人们在茶余饭后调笑消遣。
“没——没有订亲——不过照顾她们母子是我的责任……”成璜抬起头看着喜公公的眼睛,坦诚说道。
其实关于“悠悠”的事情,成璜完全可以撒谎的,说他已经跟悠悠定了亲,反正他的腿在慢慢康复,这也正好可以为他的“离开”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
可是在那一刻,他却选择了“说实话”——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眼见这一老一小每天围着他团团转,几次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一直都没有放弃他。
喜公公不顾年老体弱,每天都要去山上采摘草药,回来还要亲自配药熬药,为了他的病情,可谓是殚精竭虑。成璜明显能感觉到公公这一年来的辛苦与操劳,还有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有时候来给成璜送药的功夫都能坐在椅子上睡着。
至于孟莹,在他昏睡在床的每个日日夜夜,她都一直守护在旁,虽然之前他瘫痪在床的时候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