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后默契地转开视线。
“倒杯喝的,渴死了,”周御瘫倒在沙发上,下巴懒懒地动了下。
“喝什么啊,可乐?”段荣走到厨房,扬声问,“还是果粒橙?”
“橙。”
他扔过来一瓶常温的饮料,周御拧开浅浅抿了一口,段荣看到“啧”了一声,“怎么,馊了?”
“冰拔凉。”
“橙汁儿还有热的?”段荣乐了,“你要喝热的有热水。”
“算了。”周御躺着不动。
“哎你注意点儿形象,”段荣提醒她,“一会儿……”
随着他这句“一会儿”同时来的,还有一阵低沉的马达轰鸣声,那声音既熟悉又有点陌生,像是闲来无事突然翻到老照片一般。
轰鸣声消失,一双脚步朝门口走来,张忝录拧开门把手,站在玄关朝屋里喊了一声:
“段荣。”
“欸来了!”
段荣应了一声,“你进来!”
脚步声走近,张忝录带着一身冷气走进客厅,一眼看到沙发上横躺着的周御。
两道视线猝不及防地相撞在一起,张忝录瞳孔微缩,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指尖,直勾勾地盯了回去。
周御垂下眼帘,自下而上地巡了一遍,头发长了,瘦了,没变高,没变白,即使穿着厚皮衣也依旧盘靓条顺。
张忝录视线移向茶几上的果粒橙,用一如既往的音色和语调说出了第一句话:
“怎么喝冷水?”
“她说渴,又懒得去接热水,”段荣替她回答,“你等会儿,我去拿钥匙。”
他走进卧室去找钥匙,张忝录找了个杯子去饮水机前接水,兑成温水后走到沙发后伸手递到周御面前,“温的。”
周御嘴角动了动,浅浅吸了口气,“不用了。”
张忝录撑着沙发靠背倒着看她,轻声问,“怎么了?”
“已经不渴了。”周御朝茶几那一边翻了个身,淡声道。
张忝录还要再问,段荣已经拿着钥匙从卧室出来了,他走过来拽住张忝录的胳膊往外拉,“走。”
拽了两下发现没拽动,段荣问:“咋了?”
没等来回答,张忝录绕过沙发把水杯放在茶几上,看着周御专心致志的表情笑了,“不渴也能喝。”
说完,他跟着段荣出了屋。
片刻后,院子里传来了段荣一头雾水的声音:
“突然就打不着火了,油箱还有一大半,是不是天太冷了发动机冻上了?”
接着是张忝录的声音响起:
“电瓶有电么?”
“有啊,电还多呢,刘早说刚买的车不用急着充电,快没了再说。”
周御站起来走到窗边,望向院里的人影。
张忝录打开油箱看了一眼,接着抬腿跨坐在车上,低着头一下一下地拧钥匙然后打火,打了几遍没反应,他又去查看把手上的离合线。
周御也看不懂他动了什么,捏着离合开关舞弄了一会儿之后再次去拧钥匙,然后捏住离合左脚踢了下档位,油门拧到底,再次打火。
一通“呜嗡呜嗡”的卡壳声之后,车猛地一声被轰起了火,油门声平地炸响起来。
他看了眼油表,从车上跨下来,“出去遛两圈儿,不然明天又打不着了。”
“卧槽行了?”段荣走过去看了眼,“这什么毛病啊?”
“天冷放着不骑,油没上来,”张忝录说,“下次打不着推两步试试,打火的时候给点儿油,记得捏住离合。”
“好嘞懂了,我去拿个手套。”段荣跑进屋,出门的时候路过沙发,顺便对周御嘱咐了句,“我出去遛两圈儿啊,你俩自便。”
摩托声驶离了院子,张忝录关上门走进来,径直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无形的氛围蔓延至整个客厅,连带着电视里的声音都小了两分,张忝录盯着那杯没动过的水,开口道:
“下礼拜我就回学校了。”
“哦。”
对于周御的性格,张忝录知道她一直都是冷言寡语的,于是他自然地将她现在满脸的“冷淡和不熟”也都归功于好久没见面的正常反应。
但不可控制的,他承认自己有些难受。
“你不喝热水,还是我倒的水你不喝?”他没忍住问。
周御说:“我一般只喝井水不犯河水。”
“?”张忝录没搞明白自己哪儿惹着她了,明明快一个月不见,放哪个正常人身上都会给个好脸色吧,他揉了揉眉心,“怎么了就要跟我划清界限。”
“没有啊,你还得跟我们乐队一块儿挣那三万块钱呢,我只是适当的跟你保持一点应有的距离。”
张忝录顿时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