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与我切缘吗?”言语间似乎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他秀气的眉轻蹙着,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哀伤,“你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吗?”
刹那间我感觉我这一年来筑起的城防轰然倒塌,世界开始四分五裂,我颤抖着嘴想回答“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泪簌簌的流下来。我伸出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裳,将额头抵在他胸口。
“好了,不要再哭了,都过去了。”他将我抱在怀里,在我背上用手轻轻拍打着,不停的安抚着。我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他将我抱进寝殿里,我哭累了靠在他身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他,看,人就是这样的自私,为了眼前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变得毫无原则。
从那之后,他没有再回到产屋敷宅邸,而是在我这里住了下来。我发现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惧怕阳光,白天他总是将自己关在昏暗的寝殿里,安静的坐在那里看一整天书,直到太阳落山才会踏出房门,陪我到四处走走逛逛。
我试着询问过他缘由,他只是含糊其辞的告诉我,是普通的皮肤病,让我不要担心。我猜想这或许是那位医师用的药产生的副作用,便没有再多问。
我大多数时候都呆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书打发时间,他身体恢复了健康,我也不需要再照顾病人,我成日里无所事事,总是没事就盯着他的脸发呆,我觉得他这幅皮囊长可真好,光是看着他这张脸我都能多吃几碗米饭。
可是他似乎不太爱吃饭,每天给他准备的膳食他总是随便吃上几口便不再动箸,甚至有时候看都懒得看一眼就叫人撤下。对此我非常苦恼,担心长期这样下去身体会再次垮掉,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奈奈,你手里那本书那一页写了什么这么有趣?半天没见你翻页,”产屋敷月彦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给我听听呢。”
我有些不好意思,干脆合上书,破罐破摔,单手支起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书有什么好看的,看你比看书有意思多了。”
他笑了笑,“你就这么喜欢我这张脸?”
我一愣,下意识的点头,突然又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也喜欢你的内在。”
“噢?”他好像听到很好玩的事情,勾了勾嘴角,放下手里那本传记,俯身向我询问,“奈奈殿下,那我有什么内在让您喜欢的呢?”
这个……我好像真不太关注他有什么内在的,我这人一向肤浅,最早认识他的时候就是觉得他长得好看,后来又觉得他整天病歪歪的看着怪让人心疼,甚至成为他妻子后的这几年,我整天忙于照顾他这个病人和替他寻求治病的方法,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他的内心。
我只知道他脾气差,不太招人喜欢,内心脆弱,或者说还有更多阴暗的东西我不太愿意去了解。
我叹了一口气,好像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美好的品德。我上前几步,举起手双手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喜欢就是喜欢,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
他表情一下子变得很严肃,目光直直的盯了我许久,眼神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刹那间倾泻而出,他突然伸出手搂住我的腰,另一只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出于本能顺从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轻轻地在我的嘴唇上允吸着,柔软冰凉的舌头灵巧地滑进我的口中,我用手揪住他的衣领,下意识的想要贴近他的身体。
直到这个冗长缠绵的吻结束,我还没有回过神,只是张着嘴急促的喘着气,仰头呆呆的看着他。
他低着头打量着我,伸出手擦了擦我嘴角流出的涎水,在我脸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站起身。
我以为这个吻就结束了,结果他忽然俯身将我抱起,转身进了内室。
这下我人是真傻了。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后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我伸出手往旁边摸了摸,结果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我叹了一口气,起身摸索着穿好衣服,推开障门走到廊檐边上坐下。
他似乎不止一次像这样在半夜失踪,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他只是说晚上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
好像有什么不详的预感在我心中骤然晕染开来,我有些担心他夜里外出会不会遇见袭人的野兽,又或者说关于野兽袭人的传言都与他有关……,一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胸口一紧,似是感觉上不来气,扯的心口生疼。不会的,我摇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海里赶了出去。
这夜里没有月亮,抬头却能看见漫天星子。阿福点了一盏灯,沉默的陪着我在廊下坐着,我百般聊赖的数着星星,眼睛不时朝门口的方向张望。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浓重的黑夜散去,满天星星消失,太阳还未升起,东方天际渐渐浮起一片鱼肚白,我才终于看到产屋敷月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