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跟匀亭的指节玩着,“不过十七一个也没答应。”忽地想起什么又抬眼去看师父,“十七跟师父说这些可不是要跟师父炫耀~”
“嗯。”他宠溺的应上一声,指间拢上小手,虽说小狐狸念叨得着实是将得意都挂在了小脸上,他亦晓得她是因何同她说这些,自知晓她心中有他时,他便明白了。
远处的云霞又换了一种颜色,将满山的梨花皆抹了一层淡粉,有风吹来时携着清新的淡香,不似桃花的幽甜,却也是好闻的。
她伸手抚上师父的脸,指腹抚上清俊的面颊,嗓音轻柔得似绕在花间的风,“十七是想告诉师父,若非夜华生了同师父一样的容貌,十七不会想要让他长长久久的留在身边。”
她那时虽是一个人很孤单,却也不至于随便救了什么人,便想让人家以身相许的。看见夜华那时,她便觉得那副容貌很熟悉。
并非是从前见过的那种熟悉,而是发自心底,又似是更深的地方,以至于看见那张脸,她便能安下心来。
她无声的叹了一息,又郁闷地撅了小嘴,两只爪子都捧上小白脸,“说到底都是他拿师父的脸碰瓷了十七~”
手心里的小白脸轻轻挑了眉,诚然她这话说的也委实是有些不大讲理~
她禁不住清一下嗓子再赖回师父怀里,指尖勾上大手攥着,不经意的望向连绵不绝的梨花,嗓音也变得轻浅,“他那时倒在十七屋前,身上都是血,十七一见便慌了神。十七不怕血的。可看见他身上躺着血的伤口,不知因何便哭出来了……”
便是独自在俊疾山醒来,前尘尽忘,她也未曾慌过,可见到夜华那时她是真的慌了,慌得整颗心都是疼的。
如今想来方知,她应是下意识间将夜华当成了师父。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再往踏实的气息里靠一靠,抬眼去看师父时又娇气地撅了小嘴,“说起来都怨擒苍那法术使得不精,他要封印便该封印得彻底一点,十七那时候还梦见过师父呢~”
风声簌簌,一片花瓣吹进怀里,他拈开落在小狐狸鬓边的花瓣,再慢慢顺着几缕青丝与她拢到耳边。他自然晓得他的小十七不怕血……
他眉宇间的沉凝似要将痛楚化成实质,她看过来时又掩得只余宠溺,疼惜的轻挑起眉,“是么?”
她抿弯小嘴点点头,又贪恋地赖回师父怀里,“就是梦的不清楚,也看不见师父的脸,只能模糊瞧见个影子,有时候在桃林里,有时候……” 是滔天火海……
说来也怪,明明许多琐事皆已记不真切,那些本就模糊的梦境却还能记得清楚。她不自觉地握紧师父的手,“后来十七见到夜华,就觉得很熟悉,看见他便觉得踏实,安心。”
所以他说要报答她时,她便下意识的说了让他以身相许,其实她那时并非是想一定要与他成亲,她只是想长久的将他留下来,而她能想到的能让他长久留下来的法子,便也只有成亲。
毕竟不管戏文里还是话本子都是那样写的,又或许,是她心底里一直深藏着的,她自己都未曾发觉出的情愫作了祟……
而如今,她同师父都已成亲了。
她长长的吐了一息,不觉间便弯了唇,握着她的大手攥得有些紧,她拿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勾上地师父的手指头,忽地想起什么又郁闷地抬眼去看师父,想着要出口的话,倒是恍然想起师父初醒来那时同她说的那句,“小十七,为师的同胞亲弟弟就这么被你拐了……”
她抿一抿小嘴,眼圈里忽地便有些酸,那难抵酸楚在心尖儿里绕了一圈,不知怎地便又变成了点旁的意味,是以她这出口的话不知怎地便也学了师父当年的语调,“不过说起来,师父那胞弟可是拿苦肉计诓了十七~”
小狐狸说得一副兴师问罪的小模样,他不觉也弯了嘴角,“苦肉计?” 话落蓦然想到什么,不禁轻蹙了眉。
她挫败地叹了一叹,再瞧回爪子里摆弄着的大手,“他那一身的伤,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可惜她那时候是一介凡人,什么都看不出,平白为他那一身伤担惊受怕了~
她郁闷地瘪了小嘴,这样说起来不免有些愤愤难平,禁不住再仰起小脸跟师父抱怨,“可怜十七那时候自己都吃不饱,还要省下粮食养着他一个大男人。”
师父蹙着眉心定然也是同她一样,觉得夜华君做得委实忒不地道,她撅着小嘴再揪回大手,说起来也觉着越发气人,不禁将小眉头也拧了一拧,“他堂堂天族太子竟也好意思让一个凡间女子养着,也不说掏些银钱让素素去买粮!”
可怜她那时还觉着他应是被仇家追杀,定然过得落魄,可怜她日日饿着肚子,恨不得有一粒米都省下来给他吃,可怜她日日都要发愁,到底怎样才能不将他饿死~
拂过鼻尖的风还裹挟烤蘑菇的香味儿,彼时那种情形倘若换作是师父,唔,即便师父身上真的没带银子,即便师父也是一介凡人,也定然是能想出法子不会让她饿肚子的!
不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