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下去,险些呛着。老太太和蔼可亲望着小姑娘。
因着沈皎平时吃得多,脸上稚气未脱,婴儿肥,生着一张圆脸,颇对谢家老太太口味,她伸手招呼着让沈皎过来。
“诶呦,我的乖乖外孙女,快过来,让老婆子好好看看。”
沈皎笑着上前,明眸皓齿的,两个酒窝笑春风,朝气极了。
老太太拍着沈皎的手连连道好看,乖巧,生得有福气,嘴角咧到耳根,乐呵得合不拢嘴。
大舅叔在旁打趣,摸着胡子道:“皎皎真是女大十八变,想当年,她二舅叔顽皮,天天带着子衿和皎皎钻狗洞,出去混,无法无天的。”
在新妇面前,二舅叔挠了挠头,随后瞥见沈皎,忆起往昔,又津津乐道起来。
“诶这我记得,子衿打小便满嘴君子云不肯钻,还是皎皎胆大,拽着子衿的腿钻就往洞里钻,还把子衿的裤子给拽下来,羞得子衿好几天不出门。”
大人们呵呵笑起来,留有沈皎和谢表哥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别过脸去。
二舅叔坐着说话不嫌脚疼,调笑道:“你看这两人还害羞了呢,可别说我顽劣,小时候还得是皎皎顽劣,有一遭,皎皎不知从哪看了话本子,给子衿涂上红胭脂,打扮成花姑娘,再盖上红盖头,拉着子衿非要在我面前拜高堂。”
什么嘛!这多尴尬啊。
沈皎瞥了眼滋着个大白牙的二舅叔,又瞥了眼二舅叔旁,端庄舒雅,笑不露齿的二舅母。
好的,她更要加重那句二舅母便宜二舅叔这句话了。
还是阿娘打断,赔笑道:“闹笑话了,皎皎这孩子就是顽劣,让子衿受委屈了。”
谢子衿君子性格,自不会让长辈自贬,纵然他现在脸红得像是桃子,但还是拱手一拜。
“姑姑,子衿没事,不受委屈。”
“诶,子衿哪受什么委屈。”大舅叔摸着胡子,言笑晏晏。
“阿妹莫忘了当年的你,那是比皎皎还顽劣,脑子里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屋子里研究什么火药,险些着火,要说子衿委屈,你阿兄我当年才算委屈。”
谢兰意瞪了大舅叔一眼,娇嗔埋怨,“阿兄!”
老太太眯着眼,眼角皱纹扬起,“好了,要我说,小姑娘就要百花齐放,不管是温柔娴静的,还是顽劣活泼的,都好,我呀,就喜欢兰意这样,皎皎这样的。”
“老太太说得是。”大舅母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很快便褪去。
下人们上菜,谢家没那么多规矩,饭桌拉起家常好不热闹,沈皎则乖巧吃饭,江南水乡,鱼米之家,这水产之食就是鲜美,一会便一碗下肚。
谢府的人皆吃惯,也不贪食,沈皎等许久都不见有人盛饭,她望着空荡荡,一颗米都不剩的瓷碗,抿唇犹豫要不问问。
“你再去盛碗饭。”谢子衿偏头向小厮吩咐,恰巧被沈皎听见,没想到自秉君子食无求饱的表哥也会贪食。
等那小厮回来,沈皎刚要问能不能也给她盛一碗时,谢子衿手上的那碗饭,悄悄挪至沈皎手边,沈皎一愣,诧异抬头。
谢子衿道:“没饱就再吃点。”
沈皎莞尔一笑,“多谢表哥。”